輕煙歌坐在馬車裡,小嘴裡啃著櫻桃,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九闕。
九闕視線從桌案上移開,落在了輕煙歌的身上,“怎麼了?”
輕煙歌咧開嘴燦爛的一笑,“想不到九闕你竟然願意為了夢白黎放掉辛辛苦苦擒來的獨孤子丘,我實在是太感動了~”
昨日她匆忙回公主府,想要找九闕求情,讓九闕同意用獨孤子丘換取夢白黎。
誰知她還沒有進入廂房,就和正要出門去放獨孤子丘的九闕撞了個正著。
眼下他們一行人正押著獨孤子丘前往西涼城的路上。
九闕斂眸,看著輕煙歌這一臉喜笑顏開的模樣,他的眉頭微微一蹙,不悅道:“怎麼,你很開心?”
輕煙歌忙不迭地點頭,“是呀~九闕果然是這世間最好的男子了~”
聽到輕煙歌這話,九闕的面上多了一絲冰霜。
呵,如今為了別的男子連這等胡話都說得出口。
最好的男子?
不是那個遠在邊疆為她馳騁沙場,手握兵權的夢白黎嗎?
為了夢白黎甚至還胡攪蠻纏,非要一同前往萬般兇險的西涼城。
九闕抬眸淡淡的掃了一眼輕煙歌,冰冷的薄唇微微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岑彬。”
守在馬車外的岑彬立馬掀開簾子,那臉探了進來,“主子有何吩咐?”
“進來隨我一同對賬。”九闕語氣不鹹不淡的說道。
奇怪了,主子這平日裡對賬找的不都是參政大人麼?
怎麼今日卻說要跟他一同對賬?
岑彬雖然不解,卻還是硬著頭皮打算進入馬車裡,發現這馬車內已經坐了兩人,再也塞不下第三人了。
“可是這……”岑彬掃了一眼這狹小的空間,有些進退兩難。
輕煙歌識趣的立馬笑道,“既然你們有事要忙,我就回我的馬車了~”
話落,她的身影便一閃而過,消失在了馬車之中。
九闕望著那消失的背影,漆黑的雙眸裡劃過一絲陰翳。
果然,當他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輕煙歌這個女人就跑的比誰都快。
“主子,咱們要對哪裡的帳呀?”岑彬貓著身子坐進了馬車,他疑惑的問道。
九闕薄唇輕抿,那神色不悅的將目光落在了岑彬的身上。
他輕輕的張開那淺粉的薄唇,幽幽的吐出一個字,“滾。”
岑彬一個激靈,立馬將身子縮了回去,順帶將馬車的簾子拉上,隔絕了馬車內的寒氣。
太可怕了,主子這些日子裡情緒忽晴忽雨的,他這一天天服侍起來膽戰心驚。
岑彬後怕的拍了拍胸脯。
而這邊,輕煙歌抓著一把櫻桃,樂樂呵呵的回到了自己的馬車內,她舒坦的躺在了那偌大的馬車裡,喟嘆一聲。
“公主,你怎麼又回來了呀?你不是說要好好巴結巴結攝政王麼?”正在馬車內給輕煙歌的新手帕刺繡的青鳶奇怪的問道。
輕煙歌舒服的翻了個身,那小嘴卻不停歇,“九闕和岑彬正在對賬呢。”
青鳶點了點頭,繼續忙碌著手頭的工作。
這一支押送著獨孤子丘的隊伍因為任務特殊,故而一路上選擇了風餐露宿,而沒有入住各個地方的官驛。
怕的便是那匈奴人提前埋伏在官驛附近,將獨孤子丘劫走,到時候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故而到了夜裡,一行人便就地紮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