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倒也不是,凡間的花進了冥府會被鬼氣催化成鬼花,鬼花修煉千年泡過忘川河水就能修成豔鬼。”
寧述瞭然?:“原來豔鬼也是花鬼,受教?了。”
判官:“豔鬼雖然?有個鬼字但不歸冥府管轄,誰也奈何他們不得。不過豔鬼一族性情偏執,找到所愛之物便不會作亂,不算大奸大惡。”
寧述笑道:“多謝告知。”他以為巨劍不喜歡那些花,原來是不願豔鬼降世?。
判官執筆在他身前畫了一個什麼,又寫:“你分?明?才帶回來那幾朵花,身上怎就沾了豔鬼的氣息?我幫你祛除了,免得吸引一些奇怪的東西來。”
寧述鼻尖微動,隱約聞到一股甜香。他謝過判官,轉身走出結界。
客棧中,原本抱著白色外衣做不可名狀之事的某人驀地睜眼?,瞳孔如獸類豎立。祂呼吸淩亂,表情似是痛楚又沉溺於歡愉之中。
祂微微一動,一條黑影蹭過床帳,輕易將床帳劃成碎片——那是祂的尾巴。
不多時,祂身形慢慢縮小,小到白色外衣能將祂整個人蓋住。
祂聽?見了那人上樓的聲音,喘息平息之後就把白色外衣藏了起來,發.洩過的身體懶散地舒展著,躺在那人躺過的地方假裝睡熟。
“……”
開門聲很輕,腳步聲更輕,祂能清晰聞到那人離他越來越近,所以睫毛也顫得越來越厲害。
那人停在床邊,清冷眸光應是打?量了祂一會。祂甚至屏住了呼吸,停止了心跳,不願錯過那人發出的丁點微響。
“醒了嗎?”祂的額頭被碰了碰。
祂再?也忍不住,眼?一睜就朝那人撲過去。
寧述輕輕接住浸月,貼在小孩兒後背的手感知到他微微顫抖的身體,心中憐惜:“別怕,我回來了。”
——怕?若是這人知道祂這些天幹了什麼事,怕是不會這樣抱著祂。
祂躲在這人懷中的眼?仍是獸瞳,沒?來得及恢複人眼?。
祂像只被主人撫摸的小動物一樣溫順可憐,喉嚨裡?發出含糊聲音。
擁抱持續了一刻鐘,松開後,寧述看著浸月微紅的眼?眶,摸了摸小孩兒的腦袋:“這幾天過得怎樣?都吃了什麼?”
“……肉,很多肉。”浸月說。
寧述沒?對怪物先生的嗜好提意見,畢竟他連祂是什麼物種都不清楚。萬一是那種吃了素會難受的族群呢?所以他從?不勉強浸月吃素。
他離開前曾給了浸月一件外衣,外衣上有他的術法,雖然?法力?低微,好歹能抵擋尋常妖物的侵擾,也能防人。
只是他進屋後環顧一週都沒?看見那件外衣。
興許是祂覺得累贅丟了吧,不必多問。
三日後他們抵達離國邊城,此城名叫平墨城,城內有兩?家世?代?守城的百年家族,一個姓墨,一個姓平。
平墨城外有片樹林,寧述路過時下車挖過一塊泥土,發現泥中帶血,陰氣極重?。
“怎麼了。”
寧述盯著這土失神,任由浸月走過來替他擦淨手,連指縫都沒?放過。
寧述沒?注意到浸月亮到不正?常的眼?睛,他道:“這裡?不對勁,死過的人太多了。”
浸月沒?說話。
寧述習慣了這一路都是陰天,但他很快發現平墨城上空聚集的不是烏雲,是陰氣。
陰氣竟然?濃到能遮天蔽日的地步,何其恐怖。
從?城門口能看見城內的繁華街景,上好綢緞、各類吃食、動物表演……往來旅客飽經風霜的臉上都帶著笑容。
城門守衛也十分?耐心,遇到耳聾老人連說帶比劃半天都沒?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