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善豐:“是誰?”
“……”謝善淩嘆了聲氣,“除了你那位英明寬厚的四殿下,不做他人想。”
“什麼?叫我?那位四殿……不可能!”謝善豐反應過來?,連連擺手,“四殿下……”
話突然卡殼,神色一滯,表情漸漸驚悚起來?。
謝善淩便?知道他想通了其中關竅。這實在不難想。
“如今兇手明晃晃指向楚王,他和潘家的結盟要分?崩離析了。”謝善淩淡淡道。
他垂眸想了想:“恐怕皇上賜婚婉柔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是出自顧裕澤的慫恿。皇上向來?不待見楚王,今次礙於豲戎封了他王,卻並不願他真參與奪嫡,他還?勾結潘家,皇上更?是不會坐視不理,便?接受顧裕澤的獻計。我?甚至懷疑當日潘鳳落水就?是顧裕澤的人暗中所為。”
謝善豐囁嚅著嘴唇,下意?識想為四皇子辯解,可辯無可辯。
這甚至不能稱之為陰謀了,而是“陽謀”,一場就?算潘家人也能想到這裡卻又不得不繼續懷疑楚王的陽謀。而楚王百口?莫辯,很?難自證清白。
謝善淩垂眸望著窗臺上的文竹,腦海中已經浮現出顧裕澤可能會有的模樣。
若去質問這個人,他肯定會理直氣壯地說:“我?答應你還?謝二小?姐清白,且將她完璧歸趙,這不是做到了嗎?”
……確實是做到了。就?是過程和別人想的十萬八千裡。
潘鳳和蓮香的驟然死亡任誰來?看都蹊蹺,偏偏大理寺就?是得出了她倆確屬自殺沒有可疑之處的結論。
“不可能!”潘成棟目眥欲裂,低吼道,“她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他了解自己的妹妹,就?算事情已成那樣,她會發瘋亂咬人,卻絕不會如此?軟弱自殺!就?算說什麼?她小?産後心緒不寧,也必然都是胡說!
顧裕澤輕嘆一聲,走過來?安撫地拍他肩膀,低聲道:“我?比誰都希望查明真相?,可若非真相?如此?,便?是真兇的手法——”
話未說完,潘成棟退後一步避開他的手。顧裕澤的手在空中停了停,看著他直接地問:“難道你也懷疑這是我?為挑撥你和楚王關系而設的局?”
如今這樣的傳聞不少。是誰放出來?的就?不得而知了。當然,他也叫人去大肆宣揚是楚王為了一石二鳥陷害他及保護謝婉柔而動的手。
潘成棟兩種傳言都聽說了,他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哪個都像真的!而他的親妹妹死了這更?是真的!!
屋內一時間只有潘成棟粗重急促的呼吸聲。
半晌,顧裕澤說:“無論你信或不信,倘若我?真要挑撥你們的關系,為何不坐視謝婉柔嫁入楚王府後被?潘王妃磋磨,楚王若喜歡謝婉柔,定與王妃起爭執,到那時怎麼?也怪不到我?的頭上,哪像現在將我?也扯了進來?,我?還?難證清白。”
潘成棟將信將疑地說:“謝婉柔是謝善淩的堂妹……”
萬一就?是很?單純的想幫謝善淩的堂妹呢?
他可是聽說前段時日因為潘鳳落水一案,顧裕澤和謝善淩關系緩和不少。若順著這條思路想,傳言中說落水就?是顧裕澤設計的也不是說不通。
顧裕澤冷淡道:“那又如何?我?只想要謝善淩,又不是要他堂妹。”
潘成棟依舊心存懷疑,可尚且還?有點?理智。
潘鳳那一通鬧劇不僅是令她自己丟了命,還?令潘家進退兩難。雖然楚王也再三力證無辜,將禮節做得很?足,給足了潘鳳哀榮,可怎麼?想兩邊都有了隔閡。
現在四皇子也是如此?……
父親有指示,若真相?不明,暫且兩邊都不要撕破臉,就?這麼?先穩著。先前皇帝賜婚謝婉柔已經說明瞭龍顏大怒,潘家最近最好低調下來?。
這麼?想著,潘成棟反複深呼吸,最終只好忍氣吞聲地向顧裕澤告罪,說自己最近喪妹之痛……
“不必多?言。”顧裕澤寬和道,“我?也曾歷喪妹之痛,豈會不明學才你此?刻的心情。”
潘成棟微微一怔,想起來?了,四皇子確實曾有過一個妹妹。
不過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據說是早夭。宮裡的小?孩早夭常見,又只是個公主,還?是不怎麼?受寵的賢妃所生,皇帝並不重視。
但顧裕澤此?時拿出來?一說,著實令潘成棟在防備之外多?了一些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