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看似難答的問題,顧望笙反倒胸有成竹地笑了笑。
“似乎應該如此?,但仔細一想卻不該如此?。”顧望笙深深地看著他。
“你不是那些被你種在盆中、大雨烈日時還要?特意搭棚子遮擋的精心伺弄的花。”
顧望笙看著他的眼睛發亮,有喜愛,也有欣賞。甚至在這一刻,後者更為濃烈。
“你年少獨自設計除掉將靈時我沒幸親眼看到,但可想而知,你不僅有過人的謀略,亦有膽量精神?,大概連身體也遠不是如今看上去這樣的羸弱。既你不懼死,我又何必強加畏懼在你之身?”顧望笙問。
謝善淩一言不發。
“謝善淩,承認吧,如今的日子對你而言只是日複一日的磋磨等死,你其實是不甘心如此?虛度一生的,甚至你的痛苦有一半來源你不願放棄卻又逼自己放棄。”
“我不信那個耀眼奪目、胸懷抱負、一往無前的謝善淩真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他一字一頓很肯定地說,“他還在,只是受了傷暫且休養。可是我知道,因為他比誰都愛世人,他就有比誰都強大的自愈能力,別人撐不過去的坎他能。”
謝善淩並未正眼看他,可即便如此?,依舊能在餘光中感受到他灼灼猶如實質的視線,疑心自己會被灼傷。
於是謝善淩不自在地側了側臉,完全?不去看他。
然?後深呼吸兩口氣,冷道:“不要?以?為我願意與你好?好?做夫妻,你就很瞭解我了。一碼事歸一碼事,親夫妻明算賬。”
“好?!”顧望笙猛然?高聲道,“好?一句‘親夫妻明算賬’!”
謝善淩冷不防被他嚇一跳,扭頭瞪他。
顧望笙一臉做作的假笑,說:“原本我還有所扭捏,多謝你給我這臺階。你此?言一出,我就再無顧忌……”
在謝善淩不明白的眼神?中,顧望笙大放厥詞:“我直接逼你去得了!要?麼威脅,要?麼綁架,法子多得是。一碼事歸一碼事,想來不影響我們夫妻感情。”
“怎麼可能不影響!”謝善淩怒道,“顧望笙你終於裝不下去了是嗎?”
顧望笙臉皮比城牆都厚,聞言沒有絲毫羞愧,理直氣壯:“那可不就是這樣?我天?天?捏著嗓子說話你知道我有多累嗎?你不知道。”
謝善淩:“……”
話已至此?,顧望笙破罐子破摔:“而且我想和你行夫妻之禮了,好?久沒行了。”
謝善淩:“……捏嗓子和這沖突嗎?”
說得好?像捏嗓子的時候誰逼他不能行了似的。
顧望笙卻忽的倒吸一口涼氣,皺起?眉頭細細打?量謝善淩,然?後說:“沖突倒是不沖突……可我看你這意思,怎麼好?像是更喜歡捏著嗓子說話的我?”
謝善淩欲言又止,竟不反駁!
顧望笙登時酸從心頭起?,咬牙切齒:“好?好?好?,好?你個謝善淩,我竟剛看出來你存的這份心……那個捏著嗓子的是幾歲十幾歲的顧望笙!你竟看上他也不看上我?!”
輪到顧望笙冷笑連連了:“呵呵,他才多大?尚且人事兒都不懂,不能叫你爽快,你也不能將他當你夫君!他是幾歲十幾歲的謝善淩的未婚夫,你好?意思跟自己搶未婚夫嗎?你的夫君是我!”
“……”謝善淩的神?色很不可思議,半晌,問,“你又發病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