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玩意兒。挺好。
皇帝懶得管他了,揮揮手:“好好好,隨你吧隨你吧!”
謝府前廳。
謝家二叔如今在兵部任職侍郎,今早的朝會自然出席,知道顧望笙已被皇帝認了回來。
但他原先是沒多在意的。謝家在奪嫡之爭中誰也沒站,誰也不打算站。看在皇帝對謝老太師的恩厚上,各派也都不敢逼迫謝家站位。而多年前謝善淩與顧望笙的婚約本就是兒戲,已經解了,如今顧望笙回來也不關謝傢什麼事。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傍晚他就在家門口和登門拜訪的顧望笙遇上了。
謝二伯的第一反應是顧望笙要來拉攏謝家參與奪嫡,頓時防備起來,但面上依舊笑著恭敬地行了禮。
顧望笙一副比他更加恭敬的模樣,雙手急忙來扶他:“二伯不要如此多禮!”
謝二伯動作一頓,察覺不對,抬眼看他,默默往後退了一小步,看了看顧望笙兩手上提著的禮,暗示道:“下官就不耽誤大皇子殿下的要緊事了……”
顧望笙上前一步熱情洋溢:“二伯不要叫這麼疏遠,叫我正行即可,裕幀或望笙也都行。”
行屁行!謝二伯再度後退,連連道:“下官擔當不起,擔當不起……”
顧望笙再度前進:“二伯,我今日冒昧前來,是特意來拜訪府上長輩,不為公事只為私事,二伯不要如此生疏。”
謝二伯回頭一看自己已經貼到了牆角,退無可退只能勇敢面對:“殿下所為何事?”
顧望笙忽的沉默,於沉默中卻又靦腆笑起來,隨後才緩緩說出:“商議婚事。”
謝二伯:“……”老子就該是個啞巴。沒事兒問屁問!
那事不宜在大門口多說,省得丟臉。謝二伯急忙將顧望笙請入府中,請他先坐下飲茶,自己則急忙去後院找老大。
不多久,謝二伯就帶著謝大伯匆匆過來。顧望笙本在淡定品茗,聽聞動靜忙將茶盞放下,起身向謝大伯問好。
“好、好……”謝大伯訕訕道。
顧望笙關切道:“不知嶽祖父他老人家可在府上?我貿然失蹤多年,如今歸來,理應一一拜會。”
謝大伯剛從弟弟那聽到顧望笙的來意,兄弟兩個原本商議是先裝傻充愣一番,卻不料顧望笙壓根不給他們機會,這一聲直截了當的“嶽祖父”把謝大伯給驚得天靈蓋都要飛了,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不不不不,大皇子殿下,這這這……那門婚事……皇上還沒和您說嗎?”
顧望笙一頓,道:“說是說了……”
謝大伯忙道:“這就是了!當年之事,多虧殿下,善淩方才平安成長,謝家對殿下感恩戴德。只是那婚事著實也是事起有因,既已經解除……”
顧望笙猛地打斷他的話,正色道:“大伯,婚姻大事,豈可如此兒戲?!”
謝大伯被嚇一跳,看著他,不敢言語。
謝二伯輕咳一聲:“大皇子殿下,那件事著實是謝府對您不住,您若對謝府有所埋怨,咱們只能受著。可善淩他實實在在是男孩兒,您……”
顧望笙滿臉認真道:“結下男妻實屬意外,我也倍感驚詫,然而冥冥之中自有緣法,緣分既讓我與善淩自幼結下婚約,婚姻大事,兩姓結好,上秉祖宗天地,就得善自對待。”
“可是……”
顧望笙打斷謝二伯未說出口的話,越發真摯道:“我當年因意外掉落山崖失憶,因而如今才回。若善淩已經成家,我也就罷了,說明我與他實無正緣。然而我聽父皇說善淩至今二十二了還未成家,想必是在等著我!”
“啊?這、這倒並不是……”謝大伯吶吶之語還未說完,再度被顧望笙打斷。
“當年結親之時,並未有人告訴我真相。”顧望笙神色憂鬱起來,垂眸低聲,“我那時年幼,尚且天真,滿心赤誠,一直將善淩當做我未過門的妻子,心意深許,年年寫信送禮,連我母後的玉佩都贈與他了。”
謝大伯囁嚅道:“啊……那、那讓他找找還給您……”
顧望笙抬眼看他,滿臉失望與受傷,一字一頓道:“玉佩易還,情、難、還!”
謝大伯與謝二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