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喬鈺眯著眼,“把我電腦拿過來,我在這閑著也是閑著。”
在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校醫院裡,喬鈺手背上插著針頭,做ppt做得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
中途被鈴聲吵醒,他一手扶著電腦,另一隻手從羽絨服的口袋裡摸出手機,在看見螢幕上備注的前一秒劃開了接聽。
是江勉的電話。
接都接了,喬鈺想。
他艱難地挪著手機,把話筒貼在耳朵上。
“阿鈺,你在家嗎?”
電腦沒聯網,喬鈺先把ppt本地儲存下來:“不在。”
江勉又問:“在學校?”
喬鈺沒說話。
他想把筆記本合起來,但單手操作沒那麼方便,羽絨服的表面又不是那麼粗糙,他的筆電就這麼一滑,“誇嚓”一聲摔在了地上。
喬鈺跟兔子似的一蹦三尺高。
江勉那邊也受到了驚嚇:“怎麼了?”
喬鈺一手摟著羽絨服,彎腰把電腦撿起來。
開啟一看,屏碎了。
雖然這電腦買的是二手的,不算貴,但好歹也陪伴過他幾百個日日夜夜,裡面塞滿了各種資料圖包工程軟體,要換起來還是很麻煩的。
喬鈺的心也淺淺碎了一下。
他掛了電話,重新坐回凳子上,抱著自己的電腦,想著剛才快做完的小組作業還沒儲存上雲端。
再淺淺絕望一下。
正絕望著,一扭頭發現自己針管裡的血都回半尺高了,絕望暫停,趕緊叫來護士。
護士過來緊急處理了一下,喬鈺原本就多災多難的手背上又捱了一針。
他徹底老實了。
摔壞了的電腦放在一邊,喬鈺定了半小時之後的鬧鐘,把羽絨服蒙著頭,打算睡會兒。
單純就是太困了,昨天沒睡好。
還有就是事情太多了,處理起來很麻煩,他選擇擺爛,先睡一覺。
但也沒睡著。
鬧鐘還沒響,他身邊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
音量不算大,但一個活人坐在身邊,多少還是能感覺到的。
喬鈺扒拉開羽絨服,果然是江勉。
他又把羽絨服扒拉回去。
江勉把光榮殉職的筆電再往旁邊放一個座,坐在喬鈺身邊地同時彎腰撿起快拖到地上的羽絨服衣擺,替他整理好蓋在腿上。
喬鈺本來就睡不著,身邊多個催命鬼就更睡不著了。
他在羽絨服下面拱來拱去,拱出一點縫隙,眯著眼去看吊瓶裡的藥水還剩多少。
角度有點刁鑽,不太能看清楚。
他挪開一點,一頭撞上了椅背旁邊凸起的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