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巴黎回來那天他就在監控攝像頭裡看見等?在門口的祝睿楓,但高莘不想見他,所?以一直住在宮政寧那,今天之所?以回來,單純是不想讓門前多一具死屍。
好幾天不喝水,祝睿楓的嘴唇都?開始幹裂,輕輕一動?就疼,但他還是努力笑?道:“我有話想跟你說。”
高莘定定看著他,沉默著拾階而上,然後開啟門:“不用換鞋。”
祝睿楓喜出望外地跟著進去,卻在看見屋內格局的時候鼻尖泛酸。
小小一間房佈置得幹淨整潔,處處透著溫馨,卻處處都?讓祝睿楓心如刀絞。
他的弟弟,他的親弟弟竟然過著如此清苦的日子。
而自?己竟然……
“隨便坐,”高莘進屋後直奔廚房,半晌後端出一杯剛燒開的水放在祝睿楓面前,“晾晾再喝。”
一個簡單的舉動?卻令祝睿楓慚愧難當,他這個不夠格的大哥根本不值得高莘這樣關?心。
他哽咽著想要說話,高莘卻再次走進廚房,不多時端出一碗清湯面,油菜嫩綠,荷包蛋鮮黃,看得祝睿楓不自?覺分泌唾液。
高莘坐在一邊,平靜道:“慢慢吃,吃完再說。”
祝睿楓嚥了口唾沫,拿起筷子往嘴裡扒拉一口,他吃過無數山珍海味,卻沒有哪一種食物比得過這碗清湯面。
他一邊吃一邊落淚,最後將那碗混著眼淚的面吃得一幹二淨,放下碗的瞬間,他有些意猶未盡道:“還有嗎?”
高莘將碗筷拿進廚房:“你餓了好幾天,第?一頓不能吃太多,胃受不了。”
祝睿楓詫異地問:“你怎麼知道?”
高莘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彷彿他在問一個極其白?痴的問題:“你站起來都?發飄還不能說明問題?”
祝睿楓卻擺擺手?:“我是說,你怎麼知道餓過之後不能吃太多?”
“哦,這個啊,”高莘輕描淡寫道,“小時候經歷過,當時差點以為自?己要死了。”
一句話,祝睿楓再也控制不住地哽咽起來,他雙眼猩紅地看著高莘:“夕夕……我……對不起……”
高莘一怔,蹙眉道:“你怎麼知道的?”
祝睿楓深吸一口氣,將事情原原本本複述一遍,而後又看向高莘,滿懷歉疚道:“夕夕,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高莘卻打斷他:“我叫高莘,還有,你再說一遍我當初是怎麼走丟的。”
原文裡對這一段過往寥寥幾筆簡單概括,因此即使覺醒,高莘也不知道具體情況,但他總覺得那不是簡單的走丟。
聽了他的話,祝睿楓先是無與?倫比的痛心,夕夕果然不會輕易原諒他,但他已經做足了贖罪的準備,不會輕易放棄的。
在高莘的要求下,他複述起小時候的事:“那天天氣特別好,爸媽帶著我們去公園踏青,晨晨忽然哭鬧著要玩捉迷藏,爸媽被吵得沒辦法,只能限制一片區域讓我們玩,你們藏,我找,玩了好幾輪之後,我卻怎麼也找不著你了……”
高莘的頭忽然變得刺痛,腦海裡有個小孩拉著他走向範圍外的一棵樹後面,跟他說藏在這裡一定能贏。
年幼的他期待地點頭,聽話地躲在那裡,看著哥哥小跑著走遠。
他痴痴地等?,忽然,一塊難聞的手?帕罩在他臉上,轉瞬間,他就失去了所?有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