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宮政寧唇角一彎,微笑道:“是你技高一籌。”
許祁安拍著宮政寧的肩膀狂笑,得意得好像贏的是自己一樣:“我說什麼來著,你不一定能贏過他!哈哈哈!果然蒼天有眼!終於讓你輸了一回!”
宮政寧淡淡看他一眼,扯開他的手。
許祁安對此早已習慣,並不覺得這是在討厭他,反而順勢離開,拍拍高莘的肩膀,誇贊道:“我果然沒看錯你,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吶!”
高莘淺淺一笑:“許總過譽了。”
說完,他看了眼時間,晚上十一點多,早就過了下班的點,他起身告辭。
宮政寧忽然問:“怎麼回去?”
高莘如實答:“地鐵。”
“這麼晚還有?”宮政寧不瞭解公共交通路系統,坦誠發問,語氣謙和,並不讓人覺得冒犯。
許祁安納悶地看著他,心裡直犯嘀咕,自己這朋友什麼時候開始關心別人怎麼回家了?這也太不對勁了!
雖然疑惑,但他聰明地沒有問出來。
“有的,12點才停運。”高莘答道。
宮政寧頷首:“有機會再來一局。”
高莘離開後,許祁安終於問出憋了很久的問題:“宮政寧,你不對勁啊?”
“有嗎?”宮政寧斜眼看向自己的朋友,穿上大衣,淡淡道,“時間不早了,走了。”
“欸!這就走了?你等等,我也走!”許祁安急忙追上。
夜裡,槐州最高的建築頂層,伴著晚星,宮政寧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一步步複刻出方才的棋局,凝神沉思。
良久,他托腮一笑,原來是這樣,有意思。
回家的地鐵上,高莘複盤著自己晚上的表現,沒有過分熱情,也沒有過分疏冷,一切都與平時的自己無異,沒什麼破綻。
那盤棋他其實下得有些吃力,宮政寧是個高手,棋風就像他的人一樣,看似謙和,實則暗藏殺機,好在高莘接受的不是正統的棋路培養,棋風詭譎多變,總能絕處逢生,還有幸成功買下一個坑,險勝。
但這種棋路只能用一次,再往後就不管用了。愛下棋的人都會研究棋局,宮政寧肯定會發現自己使的詭計,不過沒關系,他的目的不是贏宮政寧,而是在對方心裡落下一子,鋪開真正的棋局。
夜晚的地鐵上人依舊很多,高莘站在門邊,清瘦的身形搭配有些厭世的臉,同車廂的許多人都不自覺被他吸引,更有勇敢的直接走過來要聯系方式。
這種半路搭訕要聯系方式的情況經常發生,高莘知道這是皮囊美麗的副作用,如果可以,他真希望自己相貌普通一點,也許這樣他就不會被陳學禮看上,也不會經歷那麼多非人的折磨。
可人生沒有如果,好在他如今掌握著原書劇情,可以自己解救自己。
高莘側頭看去,禮貌拒絕:“不好意思,我不喜歡男人。”
見他態度冷淡,被拒絕的男生悻悻走開。
回到家,高莘洗了個澡,準備關燈睡覺前,他看見寫字臺上的仙人球,這是他搬過來當天買的,之後一直忙碌得忘了澆水,可小小的仙人球卻在漸漸長大,即使最上層的土壤已經幹涸,它依然煥發著生機。
高莘伸出手摸了摸,仙人球雖然布滿尖刺,卻沒有一點殺傷力,就像自己一樣,還有很多成長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