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聖主依舊給了回應。
“我是。”
歌沉蓮望進他的眼睛,他彷彿遭蠍尾蜇傷,驟然躲開目光。
聖主感受到他的緊迫和慌張,於是放輕聲音“我想,我不記得你。”
他無比溫柔,一字軟過一字“你將我當成了誰?”
樓楓秀繃緊唇瓣,額角青筋暴跳。
“當成......”他嗤笑一聲道“我操你媽。”
歌沉蓮捱了罵,興致卻不錯,他平靜俯身,席地而坐,與他平視。
“你認得我?”
“認得。化成灰我也認得。”
“殺我的理由是什麼?”
身陷淤泥池中人,挑眉看了眼空中月。
他大概有一百個理由,但他一個也不敢回憶。
樓楓秀收回目光,恢複吊兒郎當的神態,漫不經心道“因為你幹淨,老子想毀了你。”
歌沉蓮笑了起來,他心懷共情,表示理解,點頭道“你想怎麼毀了我?”
樓楓秀噎了半晌,轉念冷笑“怎麼毀?強|奸你啊,給老子做肉|臠,肉|臠,聖主肯定不知道了,那是最低賤骯髒東西,輪個千八百遍,要你腸穿肚爛曝屍荒野。”
罵的有些吃力,字字撕扯咽喉,血裡硬擠出來似得,罵的不夠暢快,卻忍不住先咳了起來。
“曝屍荒野。”歌沉蓮不怒反問道“你不像讀過書的樣子,有人教你?”
驟然間,滿嘴汙言穢語生生堵死。
“誰教你的?”歌沉蓮頗有興趣的追問。
咳嗽被吞回了胸腔,他無措的望著他的眼睛,漆黑的眸子始終無法聚焦,彷彿陷入一場清醒的噩夢。
聖主認為,他分明聲音溫潤,神色淡然,毫無壓迫之意,卻不知怎麼,倒逼得這名刺客慌亂無措,啞口無言。
歌沉蓮等了片刻,沒有等到他的回應,於是伸出手,撩過鎖鏈,摸到了他的喉結。
樓楓秀突然回神,緊張道“操你媽,別靠過來!”
他掙紮的厲害,脖頸勒出青紅痕跡,越收越緊。
歌沉蓮扣住他下顎,強迫他昂首。
一隻手試探摸索,解開他咽喉鎖鏈。
喉結松動,時刻壓迫的窒息感終於鬆懈,樓楓秀猛然撤開頭顱,拒絕他的觸碰。
歌沉蓮收回手時,他看清他掌心裹了紗布,透出濃鬱血色。
樓楓秀神情古怪,諷刺道“聖主真仁慈。”
“應該的。”聖主收攏血肉模糊的掌心。
死人而已,不過一具軀體,他不擔心再來一場血濺當場,更不是旁人口中善行無度的聖主,他甚至從未有過這樣大的善心。
只是發生的當時,沒能及時思考,由身體支配了意識。
“你小心了。”那刺客道“老子是流氓,最討厭你們這些所謂仁聖,只要老子活著,一定想盡辦法弄死你。”
“好。”聖主微微笑起。“那就,多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