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撂子興奮的四處張望“哪有好吃的?我沒瞧著,也沒聞見呀!”
老杜一時興起,可見樓楓秀一走,身邊只剩下個不知風情為何物的半拉傻子,也沒了興致。
見老杜要走,二撂子著急,拖著人不放“別走啊杜爺,秀爺不吃,咱倆去吃!”
“吃個屁。”他敲他腦殼“回去睡覺。”
“哦。”
樓楓秀過慣了只管眼前溫飽的日子,餓極的時候才去想點歪門邪道,歷來沒攢錢習慣,懷裡揣著銀子很不適應。
但是很開心。
路上想起中午剩下的紅豆粘糕,拿出來時,油紙包被汗水浸的濕淋淋,粘糕也被擠扁了,賣相奇醜。
想阿月平時講究潔淨淨,袖子上落滴油性,旁人夾上一筷子菜,都能給自己難受的不行。這樣子實在拿不出手,幹脆自個吃了。
他將將吃完獨食,忽然看見遠處出現一點燭光。
耳邊傳來兩聲狗叫,灰不拉幾的狗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倒騰著四條短腿,殘影一般猛撲上來,撞進他懷中,貼臉開舔。
粉粉是個熱情的狗子,樓楓秀招架不住,出手推開狗臉,捏住狗嘴,才分神看向越發靠近的燈火。
“你怎麼到這來了?”
“來接你回家。”
“接我?接我幹什麼?”他滿是不解“城裡三十三條街,哪條我不比你熟?”
“你一直沒回來,我很擔心。”
確實應該擔心,按樓楓秀性子,遲遲晚歸,說不準又在哪悶頭莽撞,惹上了什麼事捱上了一頓打。
阿月表達方式沒有問題,直白坦蕩,絲毫沒有不妥。
但樓楓秀覺得自己彷彿對好聽話過敏,只覺得聽的渾身不得勁,耳熱燒心,不自覺抬手揉了一把耳尖,道“有什麼好擔心的,最近回來都晚,別來接我。”
阿月挑燈往前走,粉粉貼著樓楓秀腳跟,慢悠悠跟在身後。
他遲遲等不到阿月回應,不耐煩道“跟你說話呢,聽見沒有?”
“我不想答應你。”
“......你再重複一遍。”
“第十七條。”
“什麼意思?”
“我走了十七條街,去了三個碼頭,你出現的太早,再晚一些,也許我可以像你一樣,串熟三十三街。”阿月道。
樓楓秀猛然被內疚沖昏頭腦,狠狠揉了把後脖頸“......你為什麼。”
“因為找不到你。”
“......找不到還找,我看你是閑瘋了。”話是這麼說,趁天黑,背在人後,臉都笑出花了。
一定是狗子在懷裡蛄蛹的發癢,樓楓秀這樣想到。
阿月遲遲不回答,夜風吹過,樓楓秀心頭緊張,半晌小聲道。
“我就在,城西鹽場碼頭。”
“好。”阿月這才道“以後去哪裡,可以告訴我嗎。”
“知道了,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