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找到了瞿澤的屍體,將這具已經冰涼僵硬的軀體裝入事先準備好的的屍體袋。而這時,瞿天驕也出現了。
他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上水財閥的總裁,是光彩熠熠的企業家,是光鮮亮麗的名流人物。他西裝革履,打理得光潔體面,本就英氣十足的面容更加俊朗,鋒利的眉眼讓他看起來更威嚴。他一走進來,那些氣焰囂張的黑襯衫都心悅誠服地低下頭來。瞿天驕沒有理會任何人,他在那屍體袋前蹲下,從口袋裡抽出手帕捂住鼻子。
他的聲音平靜,聽不出感情起伏。“真臭啊你,無論什麼時候你都是這樣狼狽不堪,也沒有一次機會在我面前風光體面一把。”他拉開屍體袋的拉鏈,露出了瞿澤那張鐵青的、僵硬冰冷的臉龐,那緊閉的雙眸是沉重的封印,註定不會解開。“沒想到你真的死了啊,真沒意思。
“你應該知道,我早就想要殺了你吧!從上次在越南的時候,就想要就這麼做了。但我在猶豫。但這次你失手了,你的無能激怒了我,終於讓我痛下殺手。沒想到,你真的就這樣死了。
“就這樣默默地死去了,沒有人在乎,世界依舊運轉。真可憐,可憐到我都要流下眼淚了!”瞿天驕竟然真的流下了一滴淚水,他看著瞿澤的臉孔——那張和他相似的臉頰,很久很久,他才重新拉上拉鏈。
瞿天驕站起身來,“抱歉,打擾了。”他明顯是在對於致遠夫婦說。他很快離開,就像他突如其來。黑襯衫扛起屍體袋,也跟著揚長而去。
……
“瞿天驕在哪兒?”藍塵咬著牙說道。
“藍塵你想要做什麼?”於致遠看藍塵這副模樣,擔憂地問。
“我沒想做什麼,但我一定要瞿天驕付出代價!”藍塵看著於致遠,大聲說道。
“你怎麼和他鬥?他雖然比不上上官家族、蘇氏家族有那麼大能量,但也不是我們能夠招惹得起的!”連趙阿姨也發話了。
“那殺人就可以逍遙法外嗎?”
“瞿天驕做得不留痕跡,即使動靜鬧得很大,而且,他在商界的地位多大,背後的靠山有多麼穩固,怎麼可能與之抗衡?”於致遠一針見血地說。
藍塵聞言,即使他並不相信,心中也免不了洩了氣。他耷拉著腦袋,看起來很無力。
“好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本就是錯誤攪進這件事的,你承受了許多無辜的痛苦。現在,你應該回到你原來的那個世界,享受那裡的歲月靜好。我最後多嘴一句,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邪不勝正的。況且,誰有資格來評判誰黑誰白呢?”
……
夜空中下起了洋洋灑灑的小雨,城市猶如覆蓋了一層毛玻璃。這種天氣,最適合多愁善感的文人騷客筆走龍蛇文墨了。
瞿天驕打著一把傘,傘將他高大的身材遮住,他靜靜地站在那裡,就像一尊沉默的塑像。在他面前的,是一塊墓碑。碑上鐫刻著“瞿上水之墓”的字樣。在墓碑前是裝著瞿澤的屍體袋。
“你們都死了,這也正是我所期待的。”瞿天驕冷冷地說道,猶如冷血的動物。“沒有人再能阻擋我了吧,我將會掌握更大的權力。瞿澤一死,上水財閥的全部股權我都可以抓在手中了。我將會攀上權力的高峰。”
“我很開心。”瞿天驕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但很快,他臉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見了。“但我很孤獨。”
他突然伏下身子,連傘都無暇顧及,就落到一邊。淅淅瀝瀝的雨絲落在他昂貴的象徵著權貴的西裝外套上,瞿天驕扶著墓碑,放肆地大哭起來。
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權力玩弄者,他是那個很多年前的孩子,有自己喜歡的東西和所愛的人的天真孩子。
沒事的,沒事的。今天哭過了,明天就能更加無破綻。
這場雨停之後,那個相信彩虹、相信美夢的男孩就會死去,他本該就不應該出現在瞿天驕的人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