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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淵迴廊』
第二十一章——潛龍亭之秘二)
藍塵頓時感到,自己的大腦裡有什麼東西橫亙在自己的神經末梢之中。這種感覺很模糊,又很清晰,像是從遠方傳來空靈的聲音,又像是在近處炸開産生的空靈!
腦袋裡存在著細致入微的騷動,那種嗡動的感覺,在剎那間被不斷地打動,就好像是大自然界中存在的擾動一樣。
藍塵瞬間感受到了一種妙不可言的感覺,在自己錯綜而又浩瀚的識海之中,被強行插入一種記憶,那種記憶在藍塵具象化的思維之中,自定義地設定為:那種記憶,似乎密佈著斑斑的血跡,散發著猙獰而又危險的氣息。像是在曠古時代,從古老而又沉重的墓碑之中挖掘出來的森森白骨,那種輻射狀延伸開來如同橫生的蜘蛛網的記憶被冰封了一般。沉雄而又暴躁的心跳震動著,像是震耳欲聾的洪鐘一般!磅礴而又威儀具足的氣息不斷地蔓延著,威懾著這整個時代!
“來啊,走過來啊。走到盡頭,接受至高無上的皇的饋贈吧!”一道陰森、低沉而又威嚴的聲音彷彿從四面八方傳來,團團包圍捆縛在其中的藍塵,直逼藍塵的心海!
那冰封的記憶,蒼冷的堅冰在緩緩的松動,彷彿即將釋放出新的世界!
……
悽厲而又蒼涼的怒吼在藍塵的內心深處炸開,震耳欲聾般!同一時刻,一抹青紫色的類似充滿密佈致命的劇毒的蛛網張開它的領域一般,讓藍塵的視線瞬間墮入森然而又靜謐的黑暗之中!
藍塵彷彿來到森羅殿見到了鬼面閻王一般,頓時肝膽俱裂、魂飛魄散,好像遇到了這一世的宿敵……這種感覺,又好像是遇到了這一世的宿友一般!藍塵的手抽搐著,他的瞳孔驟然睜大,他受到了巨大的驚嚇,這副態勢用“目眥欲裂”來形容都有些蒼白。他揮舞著雙手,想要抓到旁邊上官焱的胳膊,但是除了冰冷的空氣就再無其他。他之前是目不轉睛地盯著那逐漸靠近的黑暗,現在他僵硬地扭過頭來,頓時一股更加龐大的恐懼包繞了他的周身——因為上官焱竟然不翼而飛,他的存在就這樣被抹掉了!
藍塵的小腿無力,險些癱倒在地上。這森然可怖的夢魘如同潮汐一般,讓藍塵困頓在夢魘編織的囚籠之中。
他大吼:“站住,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啊啊啊!”聲音扭曲到讓人聽起來都感到無窮無盡的可怕,彷彿擦不掉的烏雲,永永遠遠地縈繞在你的心頭。
“阿塵,千年的這一刻,總算到來了!”
……
“阿塵阿塵,你怎麼了?餵你沒事吧,咳咳你不會是在逗我吧?誒誒誒演技這麼逼真怎麼不見你去參加‘校園十佳歌手’的比賽啊!”上官焱看著好像神經病突然發作的藍塵,初始還以為又是藍塵笨拙的惡作劇,後來他才感到了不對勁。那猙獰而又扭曲的面目,是蘊含了多麼深厚的恐懼在其中啊!上官焱極力想要冷靜下來,盡量保持自己的聲調平穩,卻怎麼也控制不住,就好似怎麼樣也馴服不了暴躁的野馬。
“阿塵阿塵,你……你到底怎麼了?啊?你在說什麼,收起你的惡作劇吧,我……我他媽早就看穿了啦!”上官焱看著藍塵那無比猙獰的面目、聽到他宛若夢囈般含糊不清卻又讓人肅然起敬的唸叨,他也感受到了那一絲陰森而又頹然的感覺。彷彿惡魔張開血盆大口,將我們吞噬!這種恐懼可一點都不誇張,向來淡然自若、處以泰然的上官世家黃金一代代表人物,從來都是一副頤指氣使的高傲模樣,兩指間握著古巴雪茄,左摟右抱身材一級棒樣貌沒話說的妙齡女郎,從來都是高傲貴公子的派頭。可是,藍塵那無比磅礴的恐懼噴薄而出,感染了上官焱的情緒,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在午夜聽了鬼故事還要驚悚百倍。
……
“好了,阿塵,去擁抱那千載難逢的聖耀時刻吧!我們很快就會再會的。”一道略顯稚嫩的聲音越來越小,就好像真的有人慢慢走遠悠悠地說道。
……
黑暗褪去,視線慢慢恢複正常,那種蛛網般的記憶卻滯停在藍塵的腦海中。只是,這一次,藍塵不再感到恐懼和難受。
……
看著藍塵逐漸恢複鎮靜,急劇戰慄的身體也緩緩平靜,上官焱終於鬆了一口氣。方才,上官焱就好像墮入黑暗的地獄一般,那段記憶根本不敢讓人回首,想一想都有後怕。
藍塵大口大口地喘息著,就好像是經歷了一場長時間的有氧運動一樣。他有些脫力,就直接蹲在地上,望著腳下的地板出神,也不去理會也是驚魂未定的上官焱。
上官焱有些急切但更多是疑問地對藍塵道:“阿塵,你剛剛是怎麼了?好像跟見了鬼一樣,我……我差點就因為看到你那副模樣給逗……逗樂了給。”上官焱有些羞慚地撓了撓後腦勺,事實上他剛剛差點就要喊媽媽了!
藍塵依舊是望著腳下的地板出神,對上官焱置之不理,一陣無言……
上官焱就這樣默默地注視著他,雖然感覺藍塵的行為實在是太過反常,但是他也沒有多做懷疑,只是認為藍塵最近睡眠不足神經兮兮的!
良久,藍塵才站起身來。但是鉛灰色的瞳眸就好像是褪去了活力和神采一般,空洞無神,讓人看來更顯得猙獰和可怕!
藍塵這才對上官焱說道:“上官,沒有什麼事。你也不要去多想,我只是喝多了出現幻覺了。坦白說我酒量確實不如你呢,沒關系……別多想,我真不是神經病!”
上官焱依然有些驚魂未定,眼睛直愣愣的盯著藍塵,怪不得藍塵會說上官焱把他當成神經病了。他淡淡的說道:“我有說你是神經病嗎?”
“嘁,我記得上次你去動物園看猴子也是這麼看的啊!”
“喂喂喂,你不需要自黑來轉移話題注意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