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星。”
尹宸星“嗯”了一聲,微微抬頭注視著他,想要詢問,卻似乎意識已經到了什麼:“……你是不是有訊息要告訴我?”
“是。”
“暗社?”
“是……是暗社那邊送來的……”
尹宸星眸光驟冷:“別告訴我於洛出事了。”於洛被囚禁在總部無法脫身,這個念頭時時刻刻都在腦海中縈繞著,讓他分外不安。
肖然靜默半晌,輕輕搖了搖頭:“不是於洛,是魏婷惜。”
尹宸星有了瞬間的怔忡。
“婷惜她怎麼了?”
林時伊從後面跟過來,遞給他一個信封:“魏婷惜被暗社流放了,據說是被送到越南境內某地去了,于靖派人送來了這份離婚協議書,說你只需要……在上面簽個字。”
只需要簽個字,從此再沒關系,說得多輕巧。
鐘黎看著尹宸星陰鬱的神色,忍不住低聲開口:“肖然十一,來人有沒有說魏婷惜為什麼被流放?”
“我問過了,本來之前她沒能殺掉宸星,于靖已經對她意見很大了,誰知道前幾天……”肖然嘆了口氣,“據說,她在夜裡潛入了於洛被囚禁的地方想放對方逃走,結果被發現了。”
想放於洛逃跑,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魏婷惜這麼做是為了誰。然而痴心至此卻終是難以得到回報,可悲可嘆。
尹宸星垂眸,慢慢從信封中取出那張所謂的離婚協議書,紙張被抽出的瞬間,一枚閃著柔和銀光的小物件從信封底部掉出來,不偏不倚落在他的掌心。
是那枚訂婚戒指,上面還刻著魏婷惜的名字,他記得當日戒指的款式是她自己挑選的,彼時她指著櫃臺笑著對售貨員說“就要這個”,漂亮的丹鳳眼光影微漾,美不勝收。
現在戒指卻又回到了他這裡,也許,再也沒有送還的機會。
……“記住這種感覺,別忘了,除了於洛少主,還有一個叫魏婷惜的女人喜歡過你。”是的,那個吻的觸感,他到現在都還記得。
她終歸是如願了,盡管用了短暫的時間愛了不該愛上的人,卻成功地在他心中留下了永久的痕跡,再也無法抹去。
尹宸星把自己手上那枚戒指褪下來,和魏婷惜的放在一起,而後,緩緩攥緊。
“我絕不會放過于靖。”
舊恨新仇,罪無可恕,無論要等到什麼時候,總有一天自己會讓于靖付出應得的代價。
楚霽波瀾不驚地投來一瞥,沉聲應道:“他必須死。”
必須死。
過度容忍,只會令其變本加厲。
或許,實在不該再步步退讓了。
是夜,外面冷風蕭瑟,茶館中卻是燈光柔和、暖意融融。
顧塵坐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微笑著給對面的客人斟上一杯。
“我喜歡這裡的廬山雲霧,嘗嘗吧。”
“我對茶沒什麼研究,只是喝著玩。”對面的女人似是輕笑一聲,“塵塵,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原來這麼喜歡附庸風雅。”
顧塵秀眉微揚:“死丫頭,原來你還記得那時候,我以為你早把我和少庭忘了呢。”
“呵,我哪敢啊,少庭那小子會把我殺了的。”
“嗯,這下咱們三個才算是真正聚齊,依我看,時機也差不多成熟了。”顧塵笑道,“你剛才說自己對茶沒什麼研究,那藥呢?”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密封的牛皮紙包,託在掌心遞了過去。
女人饒有興致地接過來,纖長手指在紙包邊緣輕輕一彈,便有少許微小的淺褐色粉末落到掌心,她將之撚開,湊近鼻尖聞了聞,神色微變:“這是……金三角那邊的赤練粉?”
“聰明,沒想到你一看就知道。”
“別鬧了塵塵,我從十歲開始,整整學了十二年直到現在,若還沒點本事,怎麼有臉來見你們兩個?”女人輕盈地勾起唇角,不覺中便帶了幾分傲氣,“要知道,學醫藥就這點好,可以救人,更可以殺人。”
她有這個自信。
顧塵慢悠悠啜了一口茶水,笑著舉杯示意:“那麼……思思,祝我們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