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捕頭一愣,便要跪下拜見,卻被那人眼神示意,不得暴露身份,這才作罷。雙手握拳,望著那人的神情,有些緊張。
黃山公子朝胖官瞥了一眼,也不多話,只問宋捕頭道:“凰厚呢?”
宋捕頭道:“昨日黃昏我與厚師爺告別回縣衙,她同魏人臣去了城南魏府。”說到此處,心中的不安愈大,腦中閃過無數念頭……
城南,新屍,魏人臣,厚師爺……似有什麼忽閃而過,卻留不住思緒。
“又是魏人臣!”但聽黃山公子一聲冷哼,面上浮起微不可見的怒意,冷瞥宋捕頭一眼,便要遷怒,“身為一縣師爺,不在縣衙辦事,總是在外遊蕩結交狐朋狗友,你竟也不聞不問。宋捕頭,你……”
突然有人來報,打斷了黃山公子的未說完的話語。
“宋爺,厚、厚師爺恐怕、怕遭遇了不測。”那人氣喘籲籲說完,便聽得耳邊一道淩厲掌風襲來,臉頰一痛,竟被掀翻在地。
再抬頭去看,那黃山公子滿臉嚴霜瞪著他,竟像要殺人似的,若不是旁邊的人相阻,恐怕自己已無命再活。
“你方才道誰遭遇了不測?”
瑞瑞不安開口:“厚、厚……”那壓在頭不出口,驀地伏倒在地哀嚎,“小人趕往城南魏府尋厚師爺,卻聽聞厚師爺昨夜並無留宿,且那具新屍經由仵作驗過,十有八九便是厚師爺……”
後面那人還稟告了什麼黃山公子已全然聽不進去,只覺得心髒悶的難受,眼前似閃過那人一身黑衣望著他戲謔的笑的樣子。
“黃山,我們要去看看屍體,你可一同前去?”
有人在旁問道。
黃山公子有些茫然的抬起眸,望著說話的宋捕頭,微微頷首。
此章短小君·把皇後君寫死了什麼的喜爺也不知道發生了神馬事·但是虐黃山兄是喜爺最開心的事·就讓他各種追悔莫及苦苦懷念去吧·千縷屍的兇手就快浮出水面了·
捌·城南
城南偏隅一處院落牆外,藤蔓爬滿斑駁的牆面,一個巨型的白繭蟄伏其下,便縮在那角落裡,被垂落的藤蔓覆蓋著,然而那巨大的形狀卻教人難以忽視。
宋曉酒一行人趕到的時候,仵作正在牆下望著那白色人繭發愁。
“宋大老爺,縣官老爺。”那仵作一見宋曉酒便忙站起來,拱手作了禮後便退到一邊讓宋曉酒近前檢視那角落裡的人繭。
仵作掃視趕來的一行人,卻見一個黃裳的年輕公子站在遠處望著,卻不過來,面上的神情晦暗難明,一時有些疑慮,卻不好發問,便轉過頭去專注死屍。
“鑒定如何?”胖官見宋曉酒等人沉默不已,便假意咳了一聲,詢問仵作。
仵作道:“初發現此千縷屍時白絲還未布滿身體,還可辨認其人衣物為縣衙所有,正是那凰厚師爺的裝束。”
胖官道:“可派人去尋厚師爺了?”
身後的衙役上前低聲答:“已派人去尋,然而那魏府人皆道厚師爺不在他府上。”
話音才落,便聽得一聲怒斥:“胡言亂語,速將那魏人臣逮捕關押,好好審問一番。”
眾人一驚,皆向後看去,發話的卻是那一身黃裳的年輕公子,只見他眸中怒意翻湧,臉色發白,似受了什麼打擊一般。
不知情的人皆疑慮重重,然而連宋捕頭和縣官老爺都不敢開口,便心知此人身份不一般,於是無人敢開口,皆互相覷著臉色不敢妄動,生怕得罪了貴人。
宋曉酒卻不去管那黃山公子說什麼,只蹲著身子仔細看著那被白絲纏緊的屍體,觀那身形,的確與凰厚有幾分接近,然而,凰厚雖不似平常女子,卻也沒有男子的魁梧高大,這具千縷屍如此巨大,若不是身高八尺的男兒,恐怕不當。
這邊宋曉酒心有疑慮,那邊胖官覷著黃山公子的臉色,已然派人去魏府捉拿疑犯。
待得眾人回過神來去看宋捕頭,卻見他突然伸手揪著那屍體上的白絲,還來不及出聲阻止,便見他放在唇邊伸舌舔了一下,眾人大驚,面面相覷。
那黃山公子遠遠看見此幕,皺起眉來,眸中也露出幾分嫌惡,只覺得宋曉酒此人所作所為一分粗夯兩分任意妄為,無論怎麼瞅都不順眼,尤其自己心愛的大臣和皇後皆對此人青睞有加,便更對其不滿。心中想著,若此次皇後果真出了什麼差錯,這命案也破不得,定要拿宋曉酒開刀,以解心中難以言明的怒悶。
專注於面前千縷屍的宋曉酒自然不知身後遠處黃山公子的險惡用心,以舌苔淺嘗了那縷縷白絲後,宋曉酒皺起眉,只覺得口中淡而無味,然而心中突然便想到舊時曾和李頭破過一起殺人案,那兇手便是在死者杯中下毒,毒無色無味,教人不察,中毒後一時半會也覺察不出異樣,待發現時,人已身亡,怪就怪在,受害者在中毒後至死亡之間這數日時間,竟從不曾在人前言語,毒發身亡時面部扭曲,似欲言而無法出聲一般。
想到此處,宋曉酒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遂起身轉向眾人慾言,張了張口,卻居然發不出聲來,頓時心中大驚,暗怪自己竟大意嘗那白絲而中了絲毒。如此一來,宋曉酒便坐實心中的猜測,那白絲上含有劇毒,而此毒正是當年那起命案的關鍵。
無法出聲的宋曉酒心知此時此刻解釋不得,也無法向眾人言及自己此刻情況,便推開擋在身前的胖官等人,大步流星而去。
徒留眾人在後莫名呼叫詢問而不理。
宋曉酒此刻犯險,卻不是趕緊回府尋大人,而是往上回去過的破廟趕去。
玖·遭刺
快馬加鞭趕到後,宋曉酒翻身下馬直沖裡頭,待到那佛龕之前,一躍而上,轉至大佛身後。
上回在此佛龕的蓮花座下尋得一個大窟窿,那時宋曉酒還執棍去戳,當時所戳中的那觸感分明是蟲蛹,如今再看,那窟窿竟已消失不見,而本滿是窟窿的佛身竟也完好無損,彷彿當日所見皆是眼花而至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