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瞥他一眼,裴唐風舉步便走,才走出兩步,便停下,也不回頭,只問:“可有宋曉酒的訊息?”
香烏鴉道:“屬下都找過了,沒有他。”
“嗯。”低低應了一聲,那挺直的背影繼續朝前走,旁人看不出,香烏鴉卻是知道的,那人在擔憂。
身後悄無聲息滑出一道人影,香烏鴉轉眼一瞪,對上溫玉竹子的臉。
“受傷了?”溫玉竹子伸手抓住那露出來的半截斷箭,笑了笑。
柒)
離開皇宮,九王爺才接到柳府的訊息,道夜郎樓出了事。
心中大急,來不及弄清前因後果,便匆匆往夜來魅而去,見到媽媽陳後,吩咐眾人將地下金庫和兵器連夜轉移到淨衣閣中。
媽媽陳大驚,急道:“九爺,萬萬不可,真正的朱逐衣已死,夜郎樓那水奴方鳶也已逃走,還有那假花魁娘子至今查無音信,若在此時打草驚蛇,恐怕不妥。”
九王爺眸中劃過譏笑,沉聲道:“無妨,水奴方鳶,高慧,還有柳離憂,都在本王的掌握中。”
媽媽陳聞言一驚,諾諾道:“是,奴婢逾越了。奴婢這就去安排。”
話畢,媽媽陳匆匆往樓閣深處而去。
“這老女人話太多,事成後把她處理了,本王不想再見到她。”
青衣人恭謹應道:“是。”
數日後,朝中傳出幾件大事。
一是柳相門下學生陳中游意圖造反,私挖暗道其心叵測,已被大理寺抓捕歸案。
二是柳相告病在家,閉門謝客。
三是九王爺請旨離京。
皇上下旨嚴查陳中游造反一案,大理寺卿裴唐風數次上奏,彈劾柳左相包庇其子柳沉殺人虐屍,滿朝震驚。
皇上龍顏大怒,於金鑾座上怒摔奏摺,當朝下旨將柳沉綁來審問。
審問無果,又缺乏證據,此事便耽擱不前,皇上暴怒,次日便宣裴唐風覲見。
“裴卿,你做的好事!”
裴唐風告禮道:“臣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無憑無據也敢上奏彈劾,你是要將前事毀於一旦才高興嗎?”
“臣自有主張。”
皇上怒不可遏,砰地拍響桌案,高聲道:“你有什麼主張?朕聽說你如今滿天下的找人,那宋曉酒是什麼東西,值得你如此大費周章勞心勞力?”
“是臣想要的人。”
“想、想要?”皇上瞪著眼不可置通道,“那種爛泥一樣的東西你也要?裴卿,你便是要什麼人,朕賜給你便是,犯得著為那樣一個人執著麼?”
“值得。”裴唐風攏袖在後,秀容微冷,卻只淡淡兩字便將語重心長的皇上堵個啞口無言。
皇上挫敗,扶額道:“他若死了呢?”
睫毛忽閃,點漆黑眸藏在淺影下,重重合合,看不真切。
許久,那人才道:“他不想死。”
高坐在龍椅上的黃袍男子微震,望著站在殿下拔萃如竹的心腹大臣,長久無言以對。
良久,方才嘆息一句,道了句罷。
半個月後,柳左相拖著病體上朝,於殿上義憤填膺,聲淚俱下控訴裴唐風公報私仇,誣陷其子柳沉,又言那些人命皆是江湖中一群烏合之眾犯下,言曰其名影月會,早在月前被焚琴水榭歸並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