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珠下意識的捂住了嘴,生怕自己驚叫出聲。
隔了一會兒,她才眨了眨眼睛,動了動僵硬的身子,往後退了幾步,倚在外間的門框上,摸著怦怦亂跳的心口,開始整理自己的思緒。
又過了好一會兒,月珠總算是把她剛才偷聽的話理清了。
是的,她聽得真真兒的,那丁管家是雲慧的祖父,二老爺是丁管家的兒子,將軍府這位老爺傻乎乎的幫別人養大了兒子,到死都還不知道。
再聯想到平日老夫人對付大老爺一家的情形,賭是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二老爺也與大老爺不親,看不出一點兄弟之情;還有云慧那丫頭,一直都仇恨雲霞……這樁樁件件,以前很想不通的事情,此刻都恍然大悟。
原來不是他們不記親情,而是他們根本就不是親人。
這家人最大的秘密就這麼被自己握在了手裡,將來可是能以此要挾他們的。
這個認知讓月珠覺得自己的運氣不是一般化的好,因為存了巴著二老爺往上爬,當主子的念頭,月珠多留了個心眼,開始偷聽她們話,沒想到這麼快就有收穫了。
於是月珠眼神閃爍,抬手撫上被打的半邊臉,無聲的笑了。
月珠在外間無比開心的同時,裡屋的老中少三個女人卻齊齊皺起了眉頭,唉聲嘆氣不絕於耳。
自打雲慧拿著信紙,語氣沉重的唸完信後,這三人就成了這副鬼迷鬼眼的模樣。
雲慧娘在凳子上如坐針氈,扭來動去,終是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
“唉,這是什麼事哪,接下來還要我們去跟壞胚道歉?那我們慧兒豈不是,不是白吃虧了。”
聽了雲慧娘不滿的嘟囔,老太婆使勁眨巴著渾濁老眼,總覺得眼睛上蒙著什麼東西,霧濛濛的看不清。
她從懷裡摸出錦帕,胡亂的擦了下眼睛。看樣子她也是急火攻心,被嚇得不輕。
母親的話音剛落,雲慧便突然把信往桌上一拍,站起身來:“祖母,娘,我不去跟他道歉,好歹我以後也是要當進宮的,憑什麼要遷就他?”
老太婆抖著手把錦帕塞進袖子裡,出言安撫孫女:“我的寶,點聲,你聽祖母,既然你祖父信中得清清楚楚,這歉什麼你都得去道了。”
雲慧娘卻撇了撇嘴:“他是沈家大公子就該欺負我家慧兒嗎?爹為甚麼那麼怕沈老太爺?一個退隱在家的人有甚麼可怕的?”
一連串的問題從雲慧娘口中被丟擲來。
“慧兒娘,既然你爹都這麼了,這事可不能耽擱。你就不要再跟這東西了。”老太婆回過神來,有些不滿的指責起雲慧娘來。
“祖母,我不甘心!”雲慧不等她娘話,先跳了出來。
“娘,您看看,把我家慧兒委屈成啥樣了?那沈家再有本事,還能大過皇上,大過皇子去?咱們慧兒以後總是要,”到這,雲慧娘壓低了聲音:“要進皇宮當皇后的,若是去道了歉,將來會不會落了把柄在旁人手上?”
老太婆沒想到這一層,聽了雲慧孃的話,倒是很有觸動。
對啊,我的寶貝孫女將來母儀下,若是被人拿捏著這事情事,確實頭疼。
可卿哥得清清楚楚,沈家人絕對是惹不起的,趕緊去誠心誠意的道歉,還要帶上貴重的禮物。
卿哥一定有他的道理,慧兒孃的法也有道理,這讓老太婆頓覺左右為難。
她按了按額角,對雲慧母女:“咱們幾個想不出什麼辦法,等永鉞回來,看看他的意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