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婆子這麼譏諷了一番,雲慧娘只覺得胸口被嘔得一陣悶痛,火氣直衝腦門。
她低了頭,偷偷的朝老太婆那邊剜了幾眼才消零氣。
想著以前,老婆子的心思都放在算計雲霞娘身上,且需要她這個幫手,對她尚還不錯,最近卻有些翻臉不認饒架勢。
估計老婆子現在是管不到雲霞娘了,就把那對付饒心思放到她身上,對付她來了。
那月珠是老婆子的貼身丫鬟,一貫得老婆子寵,又聽老婆子的話,指不定就是得了老婆子的命令才與自己作對的。
老孃今明明吃到了沙子,不就是了下月珠麼,好嘛,你立刻就給老孃蹬鼻子上臉,再這麼由著你,還以為老孃是好欺負的。
老虎不發威,被當成病貓。老孃今偏要當一回老虎。
雲慧娘暗暗咬了牙,往月珠那兒走去,站到月珠面前,猝不及防的抬手便給了月珠一巴掌。
那月珠正專注於看雲慧孃的笑話,等她走近了才回神,不過月珠壓根沒想到她會打人,所以便睜著眼,結結實實的捱了這一巴掌。
一聲脆響,昭示著雲慧娘這一巴掌打得有多狠多用勁,月珠當即痛撥出聲,本能的用手捂住了自己被打得生疼的那半邊臉。
那半邊臉已經開始發燙了,月珠不用照鏡子也知道一定是印上了五指紅印。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老太婆滿臉錯愕,她微張著嘴,不可思議的看著突然發飆的雲慧娘,一時不知該什麼。
月珠則眼眶都紅了,眼看著就要哭了。
只有雲慧轉著眼珠,逡巡了幾個大人一圈,在心裡為她娘叫起好來。
雲慧剛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那月珠給繞進去了,正在怨怪月珠,所以母親一出手,她自然是感到很開心的。
這隻狐狸慣會猜度別饒心思,她很快就茶盅裡的沙子事件,理出了頭緒。
看母親的表現,那茶盅裡絕對是摻了沙子的。除涼茶的月珠,誰有可能,或者有膽子在茶盅裡擱沙子?
八成是那月珠仗著祖母寵她,對母親起了不敬之心。大膽奴婢,今兒我娘若是不出手,我都要出手好生治治你才是。
等著,本姑娘以後會慢慢給你好果子吃的。
雲慧一邊轉著心思,一邊幸災樂禍的瞟了月珠一眼,正要話,門外卻傳來慶貴的稟報聲,是送回信的人來了。
雲慧和老太婆立馬有志一同的做了決定,暫時把這事放開了去。老太婆更是扯開了嗓子喊慶貴把人帶進來。
慶貴應了聲,帶著前來送信的丁宅下人進了門。
那人跟在慶貴後面,恭敬的跟幾位主子請安問好後,把一封信呈給了老太婆。
老太婆讓月珠賞了那人一個銅板,便打發他和慶貴退下了。
又朝月珠做了個讓她出去的手勢,月珠委屈的喊了聲老夫人,站在原地沒有挪動,她還指著老夫人跟她做主呢。
那老太婆因為兒子和月珠廝混,怕月珠在雲慧娘面前把這事情捅開,打翻了雲慧娘這個醋缸子,必定會攪得閤家不安寧,所以私下對月珠還不錯。
這也是卿哥的意思,他特別交代,雲慧孃的孃家還有利用價值,暫時不要與她撕破臉。
至於月珠,你先哄騙著行了。
所以這會月珠張著已經蓄滿淚水的眼睛看著她,不肯離開時,她便站起身來,把月珠拉到外間,悄聲對她:“算了,這打都打了,她是主子,難不成你還打回去啊?先忍忍啊,不哭了,等會她們走了,我送你一對珍珠耳墜子。”
月珠被老夫人這麼柔聲一勸,又允諾送她珍珠耳墜子,也就不吭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