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勢已定,眾手下悄然散去,王旗乘著早已等在附近的車子,趁著天還沒亮火速趕往津口市。兄長們吩咐的事還要認真辦,生意還得像樣兒的談,至於成不成的,對於現在的王旗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他要的,只是置身事外的證據,而這份證據,由三個哥哥的手下提供,那是最具說服力的。
按照王承諾先前的囑咐,其手下在王旗跟洋人談判的過程中小動作不斷,果然攪黃了這樁生意。做戲要全套,王旗假意竭力挽救,在津口這幾天是上下打點,忙得不可開交,很快,老四在外面談壞買賣的訊息就傳回了族裡。眼瞅著戲份已經做足,王旗也不戀戰,拍拍屁股打道回府。
這一下,距離全滅五家探宮隊伍的日子就已經過了四五天了。王家上下現在正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尋找承允,承諾,誠信三兄弟的下落上。這三個人有將近一個禮拜蹤跡全無,這是從來沒發生過的事情,跟他們一起失蹤的還有不少族內其他的後輩精英,如果這些人有什麼不測的話,王家在京州的實力無疑大打折扣。更重要的是,作為鬼谷家的“東宮儲君”,王承允的重要性壓根不能用能力大小來衡量的。
與此同時,馮目郭三家也都在因為同樣的局面不知所措,族中後輩精英無故失蹤已經數日,他們發動了京州城內外所有眼線,依舊是苦尋無果。四大家族很快就發現,原來另外三家都在尋人,萬般無奈之下,四家人不得不坐在一起商討對策。可尋人之事哪裡是商討就能有結果的,那些被王旗全滅在廣洛門地宮中的各族精英都是年輕氣盛爭強鬥狠之輩,誰不想給家族掙到一份一鳴驚人的大功勞。
由於都憋著勁兒,所有參與探宮的人都沒有聲張自己的行蹤,反而將訊息封鎖的滴水不漏,可謂正中王旗之下懷。這無疑是條一石三鳥的毒計,其一,除掉三個兄長,他王德庸就是唯一的族長待選人,從此大道坦途任他馳騁。其二,族內一下損失不少精英,必然實力大減,他設計拉另外三族的精英入夥就是為了一併剪除,到時候馮目郭三家同樣損失慘重,沒人敢來隨意挑戰由他王德庸領導的王家。
第三,身為王家人,即便被人設計身陷絕境,承允承諾承信三兄弟依舊會老老實實把持地宮中的龍脈。因為橫豎都是一死,於其死的毫無價值,倒不如為族裡牟些實實在在的利益,風水瑰寶近在眼前,身為風水師的他們,是絕對不會無所作為,所以,龍脈終歸王家,已是定局。
回到家裡,王德庸“聽聞”哥哥們失蹤的訊息後“大吃一驚”,連夜發動自己的手下四下“尋人”,守著家裡的電話機幾個晝夜可謂不眠不休。族中長輩看在眼裡不免心生暗愧,想著德庸受累於庶出的身份,自小在家就不受待見,他三個哥哥更是對他冷言冷語,極盡打壓之能事,可如今出了事情,才看出原來老四是如此懂事寬厚有情有義的人。
日子一天天過去,這一來一回距離廣洛門那件事可就過去將近兩個禮拜了。四大家族雖說依舊沒有放棄尋找,但其實都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王旗見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預期進行,心中大定,這日尋了個由頭,決定去看看別院裡的傅梅英。
傅家人已經沒了,王旗自知不可能跟傅梅英實話實說,但他心裡清楚,英子心思細膩,無論他的謊言有多天衣無縫,最終都是瞞不住的,按照他一貫的心性,像傅梅英這種知道他全盤計劃的人斷斷留不得的,可他是真心喜歡這個女人,否則廣洛門事發那天他完全可以下手滅口。
站在別院門前良久,他始終沒能鼓起勇氣敲門,他忽然發現只有這個女人在他的計劃外,整個計劃只有這一環是他必須處理卻又完全不知如何處理的,他踟躕片刻,向後退了兩步。
“你終於來找她了?”
忽然,一個女人的聲音在王旗身後炸響,他被驚得一個機靈,旋即緊張的轉身望去,看清來人後眼中滿是驚訝。
“笑陽,你怎麼會在這兒?你......你都......知道了?”
“進去說吧。”
被喚笑陽的女人理了一下鬢髮,往四周看了一眼,邊說著邊掏出鑰匙開門。
王旗的夫人姓丘名笑陽,自打嫁入王家也算是跟她男人同心同德,平日在家話不多,力所能及的事情都是搶著做,在王家媳婦裡算是有名的賢惠溫良。家裡人都看得出來,因為是庶出子孫的媳婦兒,她做事說話一向小心翼翼,很有分寸,族人對她評價不低,都說德庸命好,碰上個好主婦。
見到丘笑陽居然有別院的鑰匙,王旗越發覺得意外,機關算盡,到了女人的問題上竟然還有這些疏漏。二人一前一後進了院子,王旗看到院內的陳設雖沒有什麼大變,但看得出來,明顯少了幾分生活氣息。三合院三間屋舍全部房門緊鎖,顯然是無人住居。
“你有事瞞著我。”
王旗眼神逐漸冷了下來,他突然發現自己並不瞭解這個平日對他舉案齊眉的溫婉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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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也一樣嗎?”
丘笑陽直視著他,針鋒相對道。
“我在辦大事!”
唯恐隔牆有耳,王旗此語一出,馬上本能往旁邊瞟了一眼,儘管小小的院落內只有他夫妻二人。
“我在幫你辦大事!”
丘笑陽微微眯起她那對漂亮的丹鳳眼,說話時下巴輕挑了一下。
“什麼意思?她人呢?人呢!”
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王旗一把撥開擋在他身前的妻子,衝著傅梅英原先住的那間屋跑去,到了門前不由分說飛起便是一腳,直接踹門而入。房間內空空如也,如同他剛租到這間三合院時一樣,乾淨,整潔,空氣中還殘留著一絲清香。
“你不用找了,她......她已經不在了。”
似是覺得話題逐漸凝重,說出這句時,丘笑陽也不似外表看起來一般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