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一而再再而三揪著這個事情不放,到頭來,也只能弄得眾人難堪而已。
這一日鄭揚做東,在瓊樓設宴,單請了衛箴一人吃飯。
原本回了京,衛箴不想跟他再有過多的交際和往來,但是劉銘一案,陛下也已然知曉,他從中幫了鄭揚不少,故而之後衛箴也就想開了。
什麼私交甚密,那也要看陛下信不信。
他進了錦衣衛,還怕別人背地裡指手畫腳嗎?
所以當鄭揚的請帖送到衛府時,衛箴欣然接下,打發了來送請帖的小太監去,自換了身衣裳就出了門。
謝池春挨著他住的,便有這麼個好處。
今兒個她不當值,就在家裡頭躲清靜,畢竟自從賜婚聖旨傳開了之後,她這破落的門戶,也整天都有人上門來。
她懶得應付,索性關了門,一概不見客。
衛箴從府中出來,下了踏跺後,三兩步繞到她門前去,揚手敲門。
謝池春其實就在院子裡坐著,如今入了臘月,越發天寒地凍起來,少有這樣豔陽高照放晴的時候。
她搬了藤椅出來,又晾了好些個冬裝在院子裡。
乍然聽見敲門聲,謝池春眉頭一擰:“不是說了不見客嗎?門外的大人,請回吧。”
衛箴聽來,只覺得她脾氣漸長,從前可不會這樣子拒人門外。
她以前小心翼翼的,覺得這樣子太得罪人,人家登門是客,她這樣子做,太過於失禮,他其實不滿,他心尖兒上的姑娘,不就該想如何便如何嗎?
如今她終於有了這樣的勢頭,這令他很是欣慰。
衛箴清了清嗓子,又叩門:“是我。”
謝池春眉心一跳,又喜上眉梢來,從藤椅上起了身去開門:“你怎麼這會兒到我這裡?”
問完了一句,她才仔細去打量,他腰間墜了玉墜子,流蘇穗子長而密,這不是個要到衙門去的模樣,反倒是世族子弟外出會客的裝扮。
於是她咦了聲:“你出門?”
衛箴也沒進門,笑著回了兩句:“鄭揚請我到瓊樓去小聚,臨出門,來看看你。”他勾著頭,目光繞過她,落在她小院子裡,“你倒愜意,這是曬衣服呢?”
她啊了聲:“去年的冬裝,有些壓在箱子裡久了,黴味兒上來,前頭一直忙,也沒趕上好天氣,今兒放晴我又不上值,就把它們翻騰出來曬一曬。”
“費這個事做什麼,你明兒不是也不上值嗎?”他問了一句,收回目光,沒等她開口呢,徑直又說,“明兒我叫人到府上來,你中午過來吃飯,吃完了飯叫她們給你量體,今歲的冬裝全都重新做了就是了。”
謝池春鬧了個大紅臉,上手推了他一把:“吉日定了下來,你總沒事兒來敲我的門,已經不合規矩了,還叫我到你府上吃飯,我才不去,給人看見了,沒得說嘴。”
她一面說,一面低下頭,生怕他揶揄似的,就催了兩句:“我有什麼好看的?鄭公不是約了你,你還不快走?別給我找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