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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態度
“右所千戶……厲……厲霄。”
這名字，叫馮兆霖渾身一震。
他不是說多害怕厲霄，而是厲霄的祖父厲瓚之——厲霄的祖父在未辭朝時，曾官拜吏部尚書，那是接觸了政治權力中心的天子近臣。
厲瓚之這樣的人，哪怕是已經去朝多年，可他活著一天，他當年的那些舊屬臣也好，門生門課也罷，就都是他的人情。
人家說什麼人不得罪？權傾朝野的不得罪，桃李滿天下的一樣不得罪，他們做官的，永遠得記得這一點，不然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仕途就算是完了。
馮兆霖可以不把厲霄放在眼裡，甚至可以不把錦衣衛放在眼裡，他為官為人問心無愧，又沒有小辮子真怕錦衣衛來抓，為什麼要怕他們？
可是厲瓚之……
馮兆霖眸色突變，身形一動，小衙役還未來得及再多說什麼，就只看見了馮兆霖的官袍下擺，從他眼前一閃而過，他將將抬頭看過去，只覺得大人腳下生了風，走的又急又快。
馮兆霖出門來的時候，刻意的放慢了腳步，其實打從他上了臺階，就能夠看得見大門口的情形。
厲霄生的英挺，現如今又正是二十出頭，風華正茂的年紀，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
馮兆霖一眼看見了，下意識往他腰間掃過，沒見著繡春刀，擰了擰眉，提步上了前去：“錦衣衛？”
厲霄嚯的一聲打量過去，敢跟錦衣衛這樣口氣說話的，馮兆霖就算不是頭一份兒，也絕對是少見的那一份兒了。
他高高的挑眉：“馮知府架子大，難請的很，錦衣衛上差到你府衙來，你都懶得挪挪窩，出門迎一迎？”
馮兆霖因沒見到繡春刀，其實對厲霄的身份還有些存疑，只是錦衣衛到底不是什麼人都能夠冒充的，而面前的青年又曉得抬出厲家來嚇唬人，這個身份，稍稍打聽，就能夠找到破綻，冒出錦衣衛的千戶，還是厲老尚書的寶貝孫子，眼前人要不是活膩了，就是失心瘋。
於是馮兆霖深吸口氣，面色顯然和氣了起來：“先前因不知是錦衣衛上差來，衙門裡有事，所以才沒來相迎。”
他一面說著，一面側了側身，顯然是個迎厲霄進門的舉動，又一面問厲霄：“不知上差此來所為何事？濟南府沒有接到……”
“我知道你們沒接到任何旨意。”厲霄也不端著，隨著他就一前一後的進了門，他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又欸的叫馮兆霖，“今天過來，是另有個事情，我們大人遣我到府衙來問一問馮知府。”
他突然提起衛箴，馮兆霖不動聲色的斜過去一眼，嘴角似乎揚著，可又看不真切：“千戶但講無妨。”
“濟南府的鎮守太監楊明禮——”他拖長了音，不稱守備太監，那是端著錦衣衛的款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