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國家正在經歷前所未有的磨難,四個人的心情只能用心急如焚來形容。
晚飯後,劉裕民收到了兩封信,一封是母親的,還另一封,竟然是趙詩婷寫給他的信,劉裕民趕緊跑回了宿舍,開啟了信。
兒子:
上次受到你的來信,你說那邊一切安好,我也就放心了,第一次出門在外你一定要小心,不可輕易的和外地人打交道,注意安全,在學習上切記要努力認真,不可懈怠。
家裡一切都安好,你爸爸還是在工地裡做活,前幾天到過家裡一次,由於今年你上軍校沒有交學費,因此家裡還算寬裕,你說要往家裡寄錢,媽媽不同意你這麼做,軍校的補貼,你還是留給自己,賣點日常用品和學習用具,寄錢這件事,媽媽覺得還是沒有必要的,等你將來有了出息,再寄不遲。
你走之後,房子頓時空了不少,我空閑的時候總是去王媽家裡坐坐,因此也不覺的孤單,不知你何時放假休息,家裡一切安好,勿念。切記小心。
民國二十二年年十月二十七日
劉裕民看完了母親寫給自己的信,語重心長的話語縈繞在他的耳邊,不知媽媽現在怎麼樣了,想起媽媽在煤油燈下做針線的情景,喉嚨有點發緊。
劉裕民接著開啟了趙詩婷寫給他的信。
平如劉裕民的子):
細想起來和你同學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跟你寫信聽說你景生周耀輝的字)住在一起,我想肯定是特別開心,每天肯能都少不了打打鬧鬧吧,尤其是我也是特別羨慕。我這邊的學習還算輕松,不像你們軍校還得天天訓練,少了你們軍人般的訓練,自然輕松許多。
想起來,要與你說的事情還的真是比較多,在寫這封信的前兩天我意外地收到了冰瑩張小影的字)的來信。在上次與冰瑩分開之後。我們與她便失去了聯系,收到她的來信之後我是既高興又很內疚,高興是因為收到了她的來信,內疚是因為我們不曾主動地聯系過她,我想冰瑩找到我的地址也是費了一片苦心罷,在冰瑩寫給我的信裡面,也提到了你,向我問起你的狀況,我想你還是親自回信給她會比較好一點,在信的背面我寫上了冰瑩學校的地址,我想她一定很希望盡快得到你的回信。
就說這麼多罷,軍校訓練辛苦,一定注意身體,祝事事順利。
雁秋趙詩婷的字)
民國二十五年十月四日
讀完趙詩婷的信後劉裕民陷入了沉思,他把信翻到了背面,看見了她寫的張小影學校的地址,劉裕民馬上拿起筆和紙。
他不加思索的就在紙上寫了起來,他一口氣整整寫了兩頁。
他認真的把信折了起來,叢書裡取出土黃色的信封,把信塞到了信封裡面,迫不及待的寫上了地址貼上了郵票,走出了宿舍,郵箱就在學校器材室的前邊,深綠色的郵箱靜靜的站在柏油路的旁邊,他把信輕輕地投了進去,怕信卡在郵箱縫裡,又用手指頭塞了一下,確認信投進了郵箱之後,他才離開。
已經到傍晚了,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路燈也亮了起來,不遠處學校的大禮堂在路燈的映照下顯得高大宏偉。
十幾天以後劉裕民收到了小影的來信。
平如:
感覺好久沒見你了,好像已經有三個月了吧,不知在南京你們還好嗎,上次與你們告別的時候,那天真是好奇怪,你們都沒在家,由於我開學時間比較早,由於學校通知我開學的時間發生了變化,於是我便提前離開了家,很遺憾在臨走的時候都沒見到你們。
我的課程有很多,比如護理學,心理學,病理學,學的我是焦頭爛額,不過還好,我能應付地過來。
你問我上海的樣子,上海是一個繁華的城市,晚上,黃浦江兩岸的霓虹燈特別好看,紙醉金迷的夜市,繁忙的碼頭,琳琅滿目的商鋪,摩登的服飾,看得我真的是眼花繚亂,這個經歷了一場戰爭的城市如今又煥發了新的活力和朝氣,當然繁華的背後也有不堪入耳的一面,我想這個也許你也心知肚明,日軍海軍陸戰隊不停加固工事,列強租借橫行霸道,地方勢力勾心鬥角,官員腐敗貪婪,種種現象令我深深痛心,也許我要做的事情很多,當然身穿軍裝的你要做的事情就更多了,不知軍人般的訓練是否讓你變得更加果敢呢?希望你、景生都能夠成為一名優秀的軍人。
與你說的話似乎有很多,但是卻不知從何說起,你上次問起我有沒有認識新的朋友,剛來上海的時候我一個人也不認識,聽上海人講吳儂軟語嘰哩呱啦,真是聽不懂,一些新鮮的東西我不懂我也沒見過,感覺自己見識好短。不過現在好多了,上海話我也漸漸能聽懂了,也有了幾個朋友,他們跟你一樣也很愛取笑我的短發頭,說我不夠摩登,一直催促讓我去燙發,我想我還是不去燙發了,你說呢?
希望假期的話我們就能夠見面,別忘了回家的時候帶點南京特産。
祝學業順利!
民國二十五年十一月二十日
劉裕民腦海浮現出了張小影的樣子,他似乎在心裡默默地回答了張小影信中所提的那個問題。
還是不要燙發吧,她亂亂的剪發頭已經很難看了。
想到這裡,劉裕民的嘴角露出淺淺的,充滿溫暖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