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道出:“太子是皇后所出,頗受陛下寵愛,做事一直也算嚴謹,廢太子這等大事,會動及國本,若不是將陛下逼急了,一個后妃醜事,掩蓋了也就是了,總不至於廢了太子。”
“嫂夫人分析的對,太子被廢,幽禁太子府,最讓陛下為之震怒的事情的確不是這個。”國相公子贊同的點頭,又是繼續說道:“聽說今日朝堂之上,賢王殿下舉報太子私攬謀士,還私下與不少官員來往過密,更有買賣官爵一事,再加上太子身著冒犯龍顏,陛下是心寒不已,這才痛下狠心,廢了太子。”
我萬般恨意只是化作一聲冷哼:“這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這個太子就是罪有應得!南城一事,我也有耳聞,他對段大哥可是十分不敬,段大哥的死也和他脫不了干係!哼,廢位圈禁雖然解氣,但還是便宜了他!”國相公子說著氣急,還狠狠的踢了一腳矮桌撒氣。
我只是心道了一句:不急,就讓他多活一些時日。
府外有人送來了信件,國相公子也留了很久,便起身回去了。
能給我寫信的除了鳴一子兄長,也沒有旁人了。我開啟信件,雖然多字難認,但還是能讀出信中的意思。
兄長聽了知書說了我的事情,掛念我和孩子,可是殘軀行動不便,身份更是不便,無法到我身邊出謀劃策,幫助於我,也怕給我增添更多的麻煩,心急如焚,自責不已。信中最後還不忘替我思慮周全,僅僅六字,道盡心機:賢王或許可依。
鳴一子真是瞭解我的,他知道我要做什麼,我想做什麼,還要替我思慮周全,我應該怎麼做。
上次楚國我與兄長那次見面,他都未曾見過溫染,只是知道溫染派人接我回去就能想到這裡,看出我和溫染之間並非簡單的關係,還真是心思細膩。
“送信的人在哪裡?”
那名守門的小將士回道:“人就在外面候著,要傳進來嗎?”
“你帶他先去休息一會,我回信一封再託他給我帶回去!”
“是!”
“對了,看他有什麼需要的,都滿足他!”
“是,夫人!”
我這字跡就不拿出來獻醜了,否則寫了也是白寫,鳴一子是看不懂的。
“外面何人?”我隨便一喚,浮香剛巧走了過來。
“夫人,怎麼了?是腳傷又疼了嗎?”
我趕緊招手讓她過來,“這點小傷你們都不要在意了啊!你快過來,鳴一子兄長給我來信了,你快幫我動筆寫封回信。”
“是,夫人!”浮香掩嘴偷笑,“堂堂戰王妃字都寫不出,這要傳出去了,肯定要被人笑話的!”
“嘿?你這丫頭就會貧嘴!你這是五十步笑百步,知道嗎?你以為你的字跡拿的出手嗎?還敢笑話我呢!”
浮香嬌俏的吐著舌頭,但還是迅速的過來幫我代筆。
悲聞欲鬼叫,我哭豺狼笑,淚灑祭英雄,揚眉劍出鞘……兄長勿念,念霄健康,義妹安好。兄長費心之策,我心明瞭,相隔兩地,還請各自珍重,在相見時,還要一醉方休,只看桃源,管他魏晉?
筆罷,浮香輕抬眸子,好奇的問我:“夫人,鳴一子獻了什麼計策?”
我未答,讓她知道鳴一子要我攀附溫染,浮香肯定會氣壞的。眼神順著門外飄向遠方,彷彿感受到了遙遠東魏的一片青山綠水間,無限的悠然,與世無爭,還有鳴一子春風得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