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風虎嘯,掀起一陣風沙,野茶身後密密麻麻的葉海,卻紋絲不動,風只帶起她的髮絲和衣帶。
離剎身後那黑黢黢的身影,慢慢從離剎身後走出來,看著野茶的眼神,萬分憤恨,不過眼下,有了離剎的放話,黑影似乎越發放肆,一點都不剋制自己的情緒。
這惹得野茶直接挑眉,頗為好笑的看著這個黑影。
“想不明白!那就等你死了!我會告訴你!我是誰”!黑影陰冷的丟下這麼一句話,下一刻隨著狂風,腰間掛著的二胡被猛的拉響。
一道道猩紅的音波,猶如碧波盪漾,扭曲著空前,襲向野茶。
野茶心底一驚,極速後退兩步,可接下來,自己彷彿不受控制,那詭異的聲音,鑽入大腦,只教人喪屍行為一般。
野茶只覺得大腦嗡嗡,每一寸神經都疼,每一個毛孔都似乎要擴張起來,心口氣血翻湧,翻江倒海似乎要噴薄而出。
從外人的眼光來看
此刻的野茶似乎陷入進退兩難的痛苦之地,她的身子一不可思議的角度,僵硬而又彎曲的蜷縮,身後的葉海,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危險,一擁而上,將蜷縮在地的野茶,緊緊包裹,竟行程一層保護屏障。
黑影似乎眼底很是興奮!瞧吧!看吧!剛才不還很神氣的人物,那種高高在上,鄙夷不屑的人,如今卻敗在了自己的手下,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要哈哈大笑。
而蜷縮的葉海屏障裡的野茶,當真是痛苦難耐,血脈噴張,一張小臉通紅,眼球充血,野茶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以前不是沒聽過嫵骨拉二胡,但嫵骨的二胡,她聽著大多都是暖洋洋的舒服,可如今這控制意念的魔音,倒是叫野茶栽了一個跟頭,自己還是大意了。
就在野茶以為自己快要爆炸時,忽然外界的琴音停了,一瞬間被奪走的呼吸回來了,野茶大口大口喘氣,血液開始慢慢回流,可她依舊不敢提氣,一提氣整個四肢百駭都疼,她知道自己這是受了內傷。
離剎頓時覺得頭痛,這一個幾千年的樹妖還未解決,又來一個多管閒事。
藍衣女子靜靜而立,一旁黑影呆若木雞,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
她的二胡琴絃斷了!!!就在剛才,一道金光閃過,自己還來不及分辨躲避,二胡那唯一的一根弦就那麼斷了。
琴音也隨之戛然而止,黑暗裡的人,大口喘著氣,似乎不可思議,不敢相信!那個地方出來的東西,那個人給的東西,竟會如此脆弱。
離剎當真是不開心了,野茶在前,那好歹看著不是人的份上,而如今冒出來的藍衣姑娘,直接讓離剎沒了交流下去的慾望,因為他知道,這是個人類姑娘,與人類…終究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身影衣衫,手起刀落,手中寒劍逼人,直直逼上藍衣姑娘。
誰知劍未近身,藍衣姑娘身前閃現一道諾大的金色屏障,那屏障的形狀,宛若飄在她耳旁的那一片甲骨。
甲骨屏障堅不可摧,自己的劍竟不能再前進絲毫。
這一發現讓離剎顯得挫敗極了,顯然這位姑娘,不簡單。
黑黢黢的黑影,眼底閃爍這期待的光芒,這可是第一次,見離剎動手,她怎能不期待。
誰知下一刻,一陣天旋地轉,自己的身子一輕,回過神來,滿頭黑線,自己竟然被人拉著跑了,被離剎拉著跑了。
離剎當然知道這樣不英雄,可他一向覺得,英雄是留給死人的名頭,活著才重要,自己剛才不是打不過,拼死一博輸贏有未可知,可他計算了一下利弊後,覺得還是跑吧!與那位姑娘對上不值得!
………
藍衣姑娘一時凌亂,看著落荒而逃的人,本意打算追上,可看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野茶,又收回腳步。
野茶迷迷糊糊間,看著那雙藍色繡花鞋越來越近,一陣極淡的香風撲面而來,就不省人事。
藍衣姑娘眉頭一簇,眼底閃過躊躇,這竟是一個妖!所以到底救不救!
不過轉念她就不糾結了,萬物皆有靈性,存在既合理,況且……山規可是說了,不問來著何人,只分是非對錯。
那二人分明不是什麼好人,卻險些將這妖給殺了,所以她就有理由相信,這個妖姑且是個好的吧!
…………
野茶悠悠轉醒間,面前晃動的火光,讓她不禁恍惚。
“醒了”!一道不含情緒的聲音響起,野茶頓時醒神,看著篝火對面的藍衣女子。
火苗跳動,燃燒這空氣,對面的女子,披著斗篷,藍色斗篷,邊幅上繡著幾朵白色的雪蓮,斗篷的帽沿遮蓋著半張臉,只露出半截下巴,和嫣紅的朱唇。
野茶想要起身坐好,結果稍微一掙扎,疼得她直抽氣,又軟軟的靠在身後的樹幹上。
“你如今全身上下筋脈寸斷,最好好好躺著”!女子清冷的聲音淡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