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剎和離諾離開後,空氣波動,一團黑煙翻湧過後,現出兩道身影。
“本座能幫你的,就到這一步,剩下的該你自己去走”。滄桑的聲音,從那披著袍子,看不清五官的斗篷裡發出。
“多謝尊者,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身後同樣披著斗篷,看不清五官,只不過是一道女子那意味不明的聲音傳來,聽不出任何情緒起伏。
男子不在多言,又悄無聲息的走了。清風弗,掀起女子的斗篷,露出的是一張可怖的臉,半邊臉臉的傷疤,猶如陳年的老樹皮,已然分不清這個人以前究竟有著怎樣的容貌,更加讓人驚懼的是,女子眼底的恨意,滔天的恨意,讓人看的頭皮發麻。
“獨孤靜語!嫵骨!鍾離鶸!你們該死,你們都該死……”。那陰鷙的氣息,陰狠的眼神,刻毒的語氣,彷彿來自地獄的惡鬼,有著說不盡的怨念。
…………
對於忽然出現在自己帳中的女子,渾身不似人的氣息,鍾離鶸一下就能辯駁出來,但他卻未動手,因為嫵骨的原因,他對妖也多了幾分容忍。
野茶確認她是有幾分試探的意思,想看看這個主人選定的男人,對於主人身邊這些大大小小的妖有沒有什麼別的想法,事實證明,好像沒有達到自己心底的那個預想。
野茶道:“公子好”!
鍾離鶸道:“你是”?
野茶道:“小女野茶,奉命前來給公子送個訊息”。
竟是一株茶樹精麼!鍾離鶸不易察覺的牽了牽嘴角,當真是對嫵骨身邊這些稀奇古怪的小妖感到有些啼笑皆非。
野茶走了,鍾離鶸意味深長的看了看空氣,不一會蓋聶忽然出現。
蓋聶道:“族長有何吩咐”?
鍾離鶸道:“你親自回一趟族中,找一下納長老”!
蓋聶道:“可是發生什麼事”?
鍾離鶸不在多話,直接是將手裡的竹筒交給蓋聶,蓋聶心領神會接過,不在多言,轉身消失。
…………
天際開始泛起魚肚白,一天的黎明,原本是安靜祥和的。
可就在祁山的山脈的某一處,一藍衣女子,渾身四周環繞飛舞著片片甲骨,古老神秘的骨片,上面金光閃爍,環繞在藍衣女子四周,猶如保護的鐘罩,將想要肆意窺探的鬼怪們一一格擋,而那些非我族類的東西,似乎很是忌憚這些甲骨。
女子一步一步緩步向前,剛才自己是被琴音所吸引,雖是覺得按照卜卦的方位不對,可自己還是來了,寧可走錯,也不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
可是看著眼前的烏煙瘴氣,藍衣女子心下疑惑更甚。
繼續前行,忽然腥風大作,藍衣女子一驚,趕緊閃身後避,堪堪避過,待定神一看,好傢伙,這血腥嗜血的怪物,渾身觸角,猶如一個八爪魚,圓球的中心,全都是眼睛,只不過有的大有的小,有的是空洞的眼眶,有的是突出的眼球,還有的眼眶下邊掛著眼球。
這擁擠的五官上,還有一張血盆大口,粘稠的膿液黏連在牙齒上,看的人不禁心下作嘔。
“獨孤靜語你到底行不行!這麼好的法器給你了,尊者就連呲目都請出山來,你上輩子修了哪種福氣,竟得尊者如此刮目相看,不過可惜了!廢物到哪裡都是廢物,好東西在手,也是暴殄天物”。
獨孤靜語勉力壓下心底的恍惚,手裡這柄二胡,看起來普普通通,可是握在手裡二胡通體的力量,猶如大海那般波濤洶湧。
期初獨孤靜語心下震撼,這就是嫵骨所掌握的力嗎。當時她心底在想,既然嫵骨能夠擁有,那她也一定是可以的,憑什麼嫵骨就可以,她就做不到。
可惜她還是低估了自己的力量,這柄二胡,廢了好大力氣,在尊者的幫助下,才勉強將這柄二胡握在手裡。
可是獨孤靜語握的也是吃力,尊者想讓她掌控馭獸,可這個呲目意志力頑強,任憑自己費勁力氣,這才堪堪穩住呲目,可這足夠讓自己力不從心。
但是一想到尊者說,若想真的取締嫵骨,那自己就要做比嫵骨更要厲害的人。嫵骨可以做得到!那她獨孤靜語早晚站在鍾離鶸眼前,告訴他!她可以!
獨孤靜語道:“離諾或許你說的對,呲目是個好東西,可它如此狂暴,估計是有些口渴了,不如……就用你的血,來給他降降火”!獨孤靜語的口氣不覺間染上了陰鷙,陰沉的盯著離諾。
離諾心下確實無比諷刺道:“倘若你真的有那個膽子,我倒是佩服你了”。說著輕蔑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