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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綿數日的陰雨恍若因蘇瓔珞的到來而有所緩解,就連一路穿過神農架林海、從極北肆虐而至的朔風都有暫時停歇的跡象,唯獨繚繞的雲霧依舊彌散於巴東上空。
有位神仙姐姐遠路而來的訊息不脛而走,所以當郡守大人與蘇瓔珞一同出現在城中時,住民和守軍都停下忙碌,用充滿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她。
蘇瓔珞如月色般皎潔的面容給黝黑的山民留下了深刻印象,老嫗和婦人因她單薄的肩膀纖細的手臂而唏噓不已,所有人都對她此行的目的感到困惑,尤其是當她攀上城垣,對位於神農溪彼岸天烏蜿蜒的營帳和數不盡的煙火指指點點,而郡守在一旁虔誠傾聽時,眾人的不解也跟著到達頂點。
“竟在此處紮營,天烏也太小瞧人了,”蘇瓔珞用手抵著城沿,忿忿地說,“巴東城壁屹立,居高臨下,支雄不曾聽聞法正的定軍山之謀嗎?”
“他自恃兵馬強壯,認定守軍無力抵擋,”王羲之凝視著正在溪前忙著搭設橋梁的天烏工匠,“巴東鐵壁一定會讓他失望的!”
“用嘴嗎?”蘇瓔珞毫不客氣地反駁。
“巴東有堅決的戰意,有高聳的城壁,有鴆水的妙策,還有即將到來的援軍。”王羲之對她的奚落毫不在意。
“敝帚自珍,”蘇瓔珞依舊陰著臉,似乎有些憤懣,“先生,鴆水的計策不過抵禦一時,而且,你憑什麼認為援軍會如期而至?你以為巴東守得住?”她轉而望向內城,望向正在城中備戰的巴東守軍,“就憑這些新人?”
“瓔珞,你過於絕望了。”王羲之說。
“呵呵,”蘇瓔珞不禁冷笑,“是你過於自信了,先生,神明可有回應巴東的祈求?沒有,因為我們本就生息於一個絕望的世界。”
“好吧,”王羲之無奈地搖搖頭,“我知道守軍取勝的機會非常渺茫,”他說,“可是沒有人願意放棄希望,瓔珞,沒有人願意拋棄家園,在異族面前不戰而降與死亡無異,昔日從北地湧往江南的流民,便是最好的例證,”他隨著她的目光望向城中,守軍的身影看上去如此渺小,“沒有人放棄希望,”他重複道,“你在來此途中遇到多少棄巴東而去的人?”
蘇瓔珞輕咬著唇,沒有說話。
“與選擇堅守的人相比,選擇離去的人微不足道,若去掉投機的行商,則更少!”王羲之說,“戰爭巨獸遲早會突破城壁,我知道,即便只有十頭,二十頭,或更少,只有一頭,兩頭,在這方狹小的內城也足以製造一場屠殺!”他轉而望向蘇瓔珞,目光與語氣同樣堅定,“可我相信援軍一定會到!不論以何種形式,晉國不會放棄巴東!即便晉王昏聵、無能、刻薄而又寡恩!”
蘇瓔珞愣了半晌,“你身為晉國將領...”她不禁有些嚅囁,恍若是被他的氣勢折服了,“竟這樣詬誶主上...”
“我是晉國將領,”王羲之說,“可我更是守護四海九州的八荒使徒,對我來說,捍衛家國與貫徹使命同樣重要。”
“可是先生,我們的使命與所做的一切從來都不是為了讓某一方贏得戰爭,”蘇瓔珞無奈地嘆息道,見王羲之無動於衷,她又轉而面向城壁外的廣袤荒原,“算了,”她搖搖頭,像是忽然下定了決心,“想要取勝,先生,唯有期待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