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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洞。
“…咳!咳咳!”
聽見夜蘿的咳嗽聲, 正在顧火的神威一愣, 又連忙望向夜蘿所在的地方——只是, 她已經緊緊地合著眼簾, 並沒有醒過來。望著她嘴角溢位來的血絲,神威又垂眸那衣袖為她小心地擦去那些髒汙, 又把注意力放在火堆上頭。
剛才他外出走了一趟回來,並沒有發現什麼看起來能吃的野生動物——就是發現了野生的活物, 看起來也不是好吃或能吃的樣子, 全都是讓人匪夷所思的怪獸模樣,實在是連日常缺根筋的神威也下不去手。
畢竟是給夜蘿當晚餐的,假若找了奇怪的東西只會適得其反吧。
於是,他只好回到本來降落的湖畔給夜蘿找來了幹淨的水和蔬果,總算是一些能讓她果腹的東西——剛才神威翻找了下夜蘿的包裹, 發現裡頭除了有幹淨的衣物外, 還有一些幹糧與兵糧丸, 所以他們兩人該是能在這裡撐幾天的。
說起來,還真不愧是她, 明明一個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包裹內, 夜蘿的包袱裡面居然放了一切能用得上的求生工具、小刀、火石、幹糧、包紮工具……要不是有夜蘿事前的準備在,或許他就無法為自己處理傷口了, 更生不了面前的這個火。
隨手拿起一個像是蘋果那樣的果實咬了一口,神威又垂眸望了眼那個紫發的少女,察覺到她嘴唇幹枯、身體冰冷,就往她旁邊挨近了一些, 再拿了清水給她擦拭嘴唇。
“……嘛,假如高杉要看見她這個樣子,保不準會殺了我吧?”神威頭頂上的呆毛無辜地晃了晃,又無奈地笑了。這讓他想起那天晚上,他居然在高杉晉助面前把夜蘿奪了回來,也不知道是哪來的沖動讓他做出了那樣的事情。
思考著能和失散的阿伏兔聯絡上的方法,不經不覺天空就暗了下來。
不知為何,神威在這野外的體力也是流失得極快,守在夜蘿的旁邊,氣氛安靜,神威也在無意識下閉上眼睛沉沉地睡了去。
待夜蘿醒來後,神威那在下午生起的火已經燃燒得差不多了,木柴變得瘦弱斑白,連山洞都不足以照亮。夜蘿疲憊地睜開眼睛,又稍微轉頭望向旁邊的神威,就忍耐著疼痛從自己躺著的包袱上爬了起來。
腰間好痛,肩膀好痛,胸腔好痛,頭好痛,手腳也好痛……夜蘿有些懵地抬手撫上自己腰間的傷口,又無力地靠在山洞的牆壁上,懊惱地喘息著。
她記得自己昏倒前發生的事情,她與神威在同時間和那隻巨型怪物對上了視線,而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就被那隻怪物一擊擊倒了——被牠轟隆一聲地拍在地上,也幸虧背後都是泥土,她才不至於粉身碎骨。
脫臼的肩膀已經接上了,腰部的傷口也被用布包紮了起來,只是又開始滲血了,倘若她不馬上把傷口縫起來的話,或許還好不了——夜蘿感覺頭昏腦漲地打量自己所在的山洞,以及那仍在虛弱地燃燒著的火堆,又摸起自己身旁的火石,把手朝著火源伸去。
只是她一雙手還沒能接近火堆,就被一隻手給扼住了手腕。
“團…咳咳,團長?”夜蘿有些困惑地望著神威。
“我來吧。”被夜蘿那動靜吵醒了的神威微笑著打斷她的動作,又自然不過地接過她手上的火石,而夜蘿也不反對,只是轉身去摸自己的藥包,從裡頭翻出一堆工具來。
“身體的狀態如何?”神威靈活地使用著火石,又用帶笑的腔調問她——因為這裡太暗了,夜蘿也看不見神威的表情,就只得誠實而平淡地回答他:“還好,死不了……咳,阿伏兔呢?”
從醒來開始就看不見他。
“為了能成功撤退,和他兵分兩路了。”神威臉上是個好脾氣的笑,說起來阿伏兔那邊的情況他也有些困惑,一般來說分頭行事後,應該他是會想辦法和他們彙合的,奈何他等了一天,阿伏兔也沒注意到這裡。
添了柴,山洞裡的火堆又再次燃燒起來,橙黃的火光填充了偌大的山洞,夜蘿恢複了視力,又伸手取了神威今天打來的水洗了她要用上的工具——就二話不說的把自己的衣服撕開。
神威可是嚇了一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瞥過視線:“夜蘿今天很大膽啊,還以為你動手前會先提醒我一下呢。”
夜蘿垂著頭,也沒回答神威的話,只是忍著痛清洗傷口、擦拭血跡、又給自己塗了一點麻藥再開始手腳麻利地縫紉傷口起來。
“有能幫上你忙的地方嗎?”神威悶得慌,又開口問道。
“……不用了,我已經給你和阿伏兔添了很大麻煩了。”夜蘿悶悶地回答,縱然剛剛醒來她有些虛弱得拿不住針線,但還是咬著牙用那條虛軟的手臂完成了整個處理工作——她想,她暈倒後神威要為了她擺脫那隻怪物,再和阿伏兔分頭行事,再把她帶到這裡……應該是做了許多功夫吧。
神威有些意外地聽著夜蘿那悶悶的話聲,意會到了她的內疚和鬱悶,又不說話地望向別處——原來她那鬱悶的樣子是這個原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