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翌日。
無邊的黑夜漸漸褪色,耀華星又迎來了那個灰藹藹的白天來。
幾縷光芒從公寓的窗傾瀉而進,與毒素搏鬥了一天的夜兔少年頓覺神清氣爽地在床上坐了起來——目光所及,是一個陌生又簡陋的地方。
一棟用木建成的小房子,傢俱就只有一張床和一張靠牆的書桌,一個空蕩蕩的衣櫃,連張多餘的椅子都沒有、一個迷你浴室——這就是夜蘿在耀華星居住的地方。
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被包紮好了,他的體力也恢複得比他想象中的好,赤.裸著上身的神威一雙湛藍的眸往自己身旁看去,又見自己那沾染血跡的衣服早已被洗好晾在一旁——大概也是拜這個所賜,他醒來並無一絲被血液與汗水沾染的粘稠不適。
真細心的照顧呢。
神威笑瞇瞇地把目光瞥向自己身旁那趴在床邊睡得甘甜的紫發少女——她恰好就睡在那盛著清澈冰水的盤子旁……神威從自己的額上拿下一條白色的毛巾,又饒有興致地看著那個熟睡的少女。
呼吸平穩,但在她白皙幹淨的小臉上,竟有著兩個淡淡的黑眼圈。
他的身體此刻那麼清爽,該是這個少女徹夜照顧他的功勞。
他還很記得昨天中毒的感覺,四肢無力、身體卻像要被什麼擠爆一般痛苦焦躁,每個細胞都在疼,但身體卻動彈不得,連話都說不好——他甚少在戰鬥中中毒,因為夜兔的身體經常為他自帶buff,一般劑量的毒都無法對他起到作用,所以他昨天是掉以輕心了。
要不是這個少女,他此刻必定好不起來。毒素一直在他的血液流竄、要不是少女為他放血、製造抗體、還有減輕他的痛苦,他現在該是半死了。
真是的,這可是夜兔不該有的慈悲心啊——神威想起之前團員跟他說起這個少女的事情,說起她帶著夜兔不該有的一些特質,此刻神威是明白了。
“你是哪一方?”神威一雙藍眸微微瞇起,綁了繃帶的那隻手又緩緩伸近少女,拿起她一小撮柔軟的發絲:“是弱者……還是強者?”
神威不自禁地放輕了語氣,看著那睡倒的少女,終究她是為了照顧自己才如此疲憊不堪的,他也算是被她救了一命,懂得知恩圖報這件事的他的態度就下意識地變好了來。
“……不管是弱者還是強者,反正人家就是照顧你一整晚了。”
在神威充滿興致地把玩著夜蘿的紫發時,一不耐煩的聲音又從房間的角落傳來,阿伏兔揉了揉痠痛的脖頸,剛醒來就往神威的方向走去。
“噓~阿伏兔你太吵了。”神威把手指湊近唇邊,示意阿伏兔不要吵醒夜蘿。
阿伏兔一臉嫌棄——怎麼說也是你那不安分的手更容易吵醒人家吧?醒來後就用看寵物的眼神把玩人家的頭發是什麼鬼啊?
阿伏兔交抱著手看那赤.裸著上身的神威——比起昨天,團長看起來是好多了,但也興許是昨天匆忙的關系,他紮好的小辮子都亂掉了,唯獨呆毛完好如初:“你要不要整理下自己的頭發?這是爆炸頭啊?”
“殺了你喲~”神威笑瞇瞇的說,又把橡皮圈拆了下來——也興許是他這一句下意識的殺了你說得稍微大聲了,那床上的少女又馬上蘇醒過來了。
一抬頭就是那個披散著頭發的、裸著的橘發少年,叫夜蘿先是嚇了一跳,又慌忙一臉嫌棄地往後退了數步:“……早上好,但你去洗下.身體吧,好臭。”
她捏著鼻子,表情寫滿嫌棄。
神威頭頂上的呆毛晃了晃——唔?能不能把他的感動還來??
而另一邊則是忍笑忍出硬傷的阿伏兔。
……
因為不滿阿伏兔的嘲笑,神威二話不說就把阿伏兔打發去外賣拉麵拌飯十人分了,但屋內同樣有一個不滿神威身上血腥氣味的夜蘿,她也二話不說地把神威一腳踹進浴室洗澡了——客廳裡就只餘下她和黑蛇兩人,黑蛇還沒醒來,她就開始收拾客廳的殘局起來。
昨天為神威解毒匆忙,又得為他翻出造血藥片之類的,整張桌子都鋪滿她的藥品,此刻真的要好好整理下才行。
整理到那她昨天塞了好幾塊給神威的造血劑,又一臉沉痛地捂住胸口:“……都是錢啊,心真痛。”
夜兔的身體真不是蓋的啊,雖然□□抗性更佳,但一般藥物下去也得加倍才能見效,昨天真是苦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