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光協都調笑抱怨著什麼日後再也不能跟任驚雷一起過來。
一整個夜晚樓裡鶯聲燕語,歡笑不斷,比起任驚雷的左右逢源,崔騫身邊就清冷多了。
太過濃鬱的脂粉味還有招搖的女子,讓崔騫滿心厭煩,尤其他天性潔癖。一張俊臉上滿是生人勿近的不耐,前來逢迎眾人的都是樓中的人精兒,自然不會去自找苦吃。
熬到半截,崔騫終於忍無可忍抽身離開了,回去之後趕緊沐浴更衣。之後他再也沒有去過那種地方。但是聽說任驚雷眾人通宵達旦,盡興而歸。
之後任驚雷好像是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與京城好幾位名妓都保持著非同一般的情緣,甚至還有好些高門出身的貴小姐對他也芳心暗許。
隨著他的花名在京城傳開,原本眾人議論的他將要當裴翎女婿的話語果然漸漸消失了。
很快崔騫啟程南下,兩人一別數年,再也沒有見面。但南陳戰場的間隙,崔騫也時常聽聞任驚雷的訊息。
作為大周武將中出類拔萃的新秀,又是裴翎養子,他向來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在京城裡,他不僅八面玲瓏,討人喜歡,就算敵對不合的勢力,也保持著極佳的人緣。
……
大概沒有人見過他這般惡形惡狀的嘴臉吧。冷嘲熱諷,汙言穢語不斷。
哈,他也只會在自己面前擺出這樣的姿態來,恨不得將言語化為滿是惡意的利刃,將自己戳成篩子。
崔騫坐在他身邊,纖長有力的手指擦過陳璃臉頰。
恨了南陳一輩子,製造了那麼多的血腥和殺戮,如今兜兜轉轉,自己心心念唸的那個人,竟然就是南陳的皇子。
陳璃躺在那裡,任憑他折騰,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但眼神中的憎惡和鄙薄,崔騫並不會錯過。
他覺得窒息一樣的難受,就算真的在這裡對他幹什麼,又有什麼用處?就是自己渴望的結果了嗎?
可是如果在這裡放棄,卻又不甘心,因為他很明白,將來再難有這樣的機會了。
萬分糾結的時候,陳璃仰望著房頂,突然來了一句:“你平時都是怎麼解決的?靠自己用手嗎?”
崔騫:……
剛剛醞釀起來的那點兒曖昧氣氛,瞬間又碎成了滿地渣渣。
比起將人壓在這裡幹什麼,崔騫這個時候更想掐死他。
陳璃似乎毫無所覺,一臉好奇,繼續問道:“自己做的時候在想什麼,不會都是我吧?”
“其實還是女人抱起來軟軟的,更舒服嗎,你沒有試過嗎?”他眼神特真誠,特出戲。
終於,崔騫騰地站起身來,他是真受不了了。作為京城出名的品味高貴,儀態風雅的貴公子,對這種事兒,還是有點兒要求的。
崔騫離開了。空無一人的房間裡,陳璃終於鬆了一口氣,自嘲地嗤笑一聲。崔騫性情狠辣,行事果決,沒想到在這方面還挺單純的,幸而如此,總不能像對付穆昆一樣,魚死網破,將人弄死。
抬手擦了一把臉上半融化的冰水,他慢慢將解開的扣子一顆顆扣回去,苦笑。
隨著天氣日漸炎熱,禦駕北上避暑山莊。
一大早,在三千精銳的護衛下,龐大的隊伍啟程往北方走去。
出了京城,北行一段距離,頓時感覺天氣涼爽了起來。
禦駕聲勢浩大,隨行的還有一眾朝臣和宗室勳貴們,前進速度自然不及快馬賓士。
行到午後時分,隊伍抵達一處山腳下的皇家莊園稍作歇息,作為前往避暑行宮的中轉站,一年到頭禦駕住不了兩天,但也修建的富麗堂皇。
趁著眾人歇息的功夫,秦諾更換了衣裳,帶著幾個親信侍衛出了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