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因為他身份高貴,又為人親和,善於交際,所以北軍幾次跟北朔議和協商之類的行動,他都擔任了陪同的使節,跟北朔那邊的好些將領,還真是熟面孔。
談笑的時間裡,外面的殺伐逐漸平息了。
飛奔逃竄的探子,都已經被禁軍或殺或擒。
只有一處戰場,還在繼續著。
高樓之上,秦諾突然開口道:“已經結束了吧,朕下去看看。”
晏暢一拳轟上,強烈的氣勁兒帶動衣袂翻飛。
這種實打實的內力對沖絲毫不作假,最能檢驗一個人的功力。
兩人一觸及分,青銅面具的瑤光只退了一步,就穩住身形。對面的晏暢卻在青石鋪就的地面上連退數丈,雙腳劃過地面薄薄的水幕,掀起水花飛濺。
對方渾厚的內力讓晏暢震驚,同時原本就興奮莫名的好戰之心更加熱切,雙眼迸發出銳利的光芒。
可沒等他穩住身形再沖上去。旁邊已經有另一個身影飛躍而上了。
是裴拓。
喂,明明我還沒有敗,這樣搶別人的獵物好嗎?晏暢憤憤然地盯著裴拓的背影,可惜兩人已經殺得難分難解,沒有他插手的餘地了。
瑤光手中持著的是一柄短刀。一寸短一存險,只有尺餘長的短刀在他的手中,卻宛如長、槍一般,展現出密不透風的防守和銳不可當的攻勢。
對面裴拓銀槍揮舞,攻勢銳利。
兩人以快打快,滿場只聽見連續不斷的金鐵交擊聲,幾乎與雨聲融為一體。兩個人的身影更是難分難解,快如飛影。
夜幕深沉,籠罩天地,偏偏雨聲急促,給原本寂靜的夜晚添了一抹異動。
兩人招式來往之間,速度越來越快,氣勁的沖擊也越發激烈,四周圍觀的人都能感受到一種血腥酷烈的殺氣在四周彌漫。
甚至連兩人身邊的雨幕,也像是懼怕了兩人的氣勢,扭曲著避開了交戰的中心。
那是兩人對沖的氣勁兒影響了雨滴的軌跡。
交手的間隙,四周浮現的人影漸漸增多。是禁軍的其他人結束了各自的戰鬥,紛紛回來這裡。
“好對手!”站在晏暢旁邊,晁陽成低聲說著。
這樣強悍的對手,任何武道中人都忍不住被勾起好戰之心,連一向冷靜自持的他也不例外。
“聽聞瑤光武功蓋世,果然不同凡響。”晏暢眼睛豹子一般眯了起來。
四周不少自命不凡的軍官都一臉的躍躍欲試。
因為佔據了絕對的優勢,被幾十個人團團圍住,眼前的瑤光,已經絕對不可能再有逃亡的機會了。眾人竟然沒有一擁而上。
裴拓被對方一招逼退,緊接著晁陽成沖了上去。
對戰越發激烈,不時有飛濺的血滴灑落出來,伴著雨水,涼徹心扉。
短刀劃過一個圓潤的弧形,如凜冽的電光,逼退了晁陽成緊隨而上的腳步。
瑤光後退一步,突然站住了身形,遙望前方。
晁陽成一怔,也跟著轉了視線。
不知什麼時候,年輕的皇帝出現在街道的盡頭。
包圍圈的眾人都看得聚精會神,聽到身後來了人也沒有注意,反正是自己人。此時才注意到竟然是皇帝過來了。後面還跟著刑部和兵部的官員。
秦諾抬了抬手,示意眾人不必行禮,他緩步上前。
秦諾的腳步很慢,任驚雷撐著傘,陪在他身邊。
包圍圈自動分開了一個空隙,秦諾進了內中。
外圍的官員一陣緊張,雖然皇帝的身邊都是禁軍的新銳高手,奈何對方可是南陳的細作首領,武功深不可測。
好在皇帝很快停下了腳步。
站在距離瑤光幾十步遠的地方,兩人遙遙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