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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的呻、吟聲從霍太後的喉嚨中發出, 她的目光中滿是恐懼。
明明只有一步之遙了,距離那至高無上的權柄, 為什麼走到這裡卻又失敗?
是秦澤的手筆, 將這件塵封的往事揭開?能知曉這個秘密的人不多,是霍家又一次放棄了自己這個女兒,與秦澤聯合了?
亦或者, 是那個卑賤愚蠢的孽庶, 壓根兒就沒有死。
幾乎是瞬間, 聰慧如她就想透了很多事情。
從被家族軟磨硬泡著放棄了感情, 進了這個宮廷, 她的心中一片冷硬, 縱然是高高在上的正宮皇後, 內心的荒蕪憤怒也難以填滿, 只剩下對那至高無上的權柄的垂涎。
都是因為這該死的皇權,她失去了自由快樂,失去了心愛之人, 連親情也變得淡漠。
那麼等她拿到了最至高無上的權利,是不是一切就能夠回來了。
如今眼睜睜看著一切近在咫尺,卻要失之交臂,甚至鉗制在自己喉嚨上的手……她死死盯著崔騫俊秀熟悉的臉龐,在萬般不甘和痛苦中,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直到那具軀體再也沒有了生息,崔騫猛地回過神來,他崩潰一般跪倒在地上, 肩頭顫抖著。
他曾經殺過無數的人,傳達命令殺的,親自動手殺的,在南陳的戰場上,在動亂的宮廷中……
他知曉很多人怕他,背地裡叫他儈子手,或者玉面修羅什麼的亂七八糟綽號。
他一概不在意,從修習武道開始,他就對血腥的道路早有預料,還有期盼。
瑞國公崔家原本世襲的文生,儒雅清貴,到了他這一代,卻棄文學武,在京城勳貴圈子裡還引發了一陣熱議。
但是除了武道,他無法宣洩這種深入骨髓的仇恨。只有親手讓仇人的鮮血流淌在大地上,他才能略微清醒和舒坦。
四歲那一年,身懷六甲的母親驟然血崩身亡,他不顧侍從的阻攔,沖進了房間裡。
只看到那一盆盆的血水,還有那個皺巴巴的嬰兒,那是他的妹妹,原本應該生下來就受盡嬌寵、宛如公主的孩子,卻沒有了任何生命的跡象。
還有他的母親,這個帝國最尊貴的血脈,卻只能躺著床上,無力地等待著死亡降臨,整個床鋪和裙擺,都是赤紅的色彩。
血珠沿著赤、裸的腳踝流下來,從床邊滴落到地面上。
他當場被嚇得尖叫起來。
那一天的赤紅血崩,還有母親垂死之際的哀嚎聲,彷彿佔據了生命的全部。
搬入宮中居住後,他夜夜都會被噩夢驚醒。雖然景耀帝和霍太後對他百般關心,太子秦聰對這個表弟也處處容讓,寬和相待。他內心深處還是難以忍受的壓抑,性情也日漸偏激沉鬱。
直到踏足南陳的戰場,當眼前充斥著無數血腥之後,他的噩夢才稍稍停歇。
殺了那麼多人,染了那麼多血,見慣了敵人的慘叫哀嚎和死亡的降臨。
如今的他,在這個慈寧宮的大殿裡。他頭一次發現,原來,殺人是一件這麼痛苦的事情。
眼前的霍太後,是從小撫養他長大的人。如同第二個母親。
她對他的關懷……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變調的?
她看自己的眼神開始慢慢改變。
這種改變讓他心寒,讓他疏遠,甚至只能自請入戰場,遠離了這個宮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