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之前那片琉璃晶片的。果然是從景耀帝的寢陵裡面盜取出來的,偷盜的並不多,但偷盜的人卻並不是之前秦諾以為的修建寢陵的工匠順手牽羊。而是一個附近山村的獵戶。
他是從一處裂縫誤入了寢陵之中的。
裂縫?景耀帝的寢陵建了十幾年,最近才完工,剛剛封閉,怎麼可能出現裂縫?
秦諾簡直無語,他暫時將訊息按下,吩咐潛鱗司的人找有建築經驗的人,仔細查探,究竟是哪裡出了故障。
若是天然地形變動。就盡快找人修複,盡力將事情影響降到最低。
若是在修建寢陵的時候,有些官員偷工減料了。那麼呵呵,這種貪腐大案秦諾是不會心慈手軟的。
將事情吩咐完畢,秦諾就放下心來。
這個時候,朝中千頭萬緒,秦諾並沒有將陵墓的變故放在第一位。
卻不知,在不久之後,此事會引動何其劇烈的風波。
如今的他頭疼的是南陳故地的形勢。之前擔憂的事情果然成真了!南陳東部的萊安爆發了叛亂,當地的世家與南部的小朝廷遙相呼應,
萊安是南部大港,原本就在南陳殘餘勢力的控制之下,直到中途前才被南軍攻陷,劃入大周的版圖。因為經年累月的戰事,南軍損失慘重,在控制這地方之後,報複性地大力削弱地方豪門和武道宗派的勢力,進一步加深了仇恨。如今南方小朝廷出兵反攻,節節勝利。萊安便正式揭竿而起了。
萊安叛亂之後,連續又有三處州郡爆發了叛亂,大小規模不同,成功與否不一,但是行事都如出一轍。
其中以爆發在中部康城的暴、亂最為引人注目。康城是南陳中部的重鎮,坐落在南北交通水運樞紐上,在烏理國進兵的第二十八天,一個南陳歸屬的官員,暗中與殘餘勢力聯系,想要趁著夜色將城門開啟,這官員職位不高,卻恰好是城門衙署內的。同時南陳派出的五千精兵順著水道潛伏到了城外的小樹林裡,等著裡應外合,將城池一舉攻破。
幸好當值的巡邏士兵機警,發現了城門深夜開啟,立刻派人前去檢視。結果這一小隊巡邏士兵立刻被城外潛入的南陳士兵格殺,但也引發了騷動,驚動城內守衛。
南陳兵鋒逼近的訊息早已傳到,地方官已經命令士兵提高警惕,聞訊立刻調派了兵馬前去抵抗。一場血戰,最終因為南陳潛入計程車兵太少,不得不退了出去。康城是保住了,但周圍城池地方官幾乎成了驚弓之鳥,對官員隊伍之中的南陳官員更加排擠。
但是南陳歸順多年,地方官吏中多有本地士紳充任,這樣的行為,只會進一步激化矛盾。
秦諾翻看著奏報,氣得險些吐血。
治理天下,從來都是不容易的事兒。他必需冷靜。
在秦諾殫精竭力,想要力挽狂瀾的功夫裡,戰敗的訊息像是長了翅膀,迅速在南陳的大地上開花結果,結出來的當然不會是什麼好果子。
而訊息傳到京城,此起彼伏的叛亂,和接二連三的戰敗也讓京城百姓一掃之前對南陳殘黨的輕蔑,轉而前所未有凝重起來。
各種謠言紛飛,什麼南陳偽帝在投效烏理國之後,從烏理國學來了巫蠱之術,不僅能夠毒殺百姓,更可以蠱惑人心,呼風喚雨。
那些烏理國的巫術極為厲害,南軍只要一對上他們,就會發生各種狀況,不是腹痛就是頭暈,甚至還會變成痴呆,任憑砍殺。
還有連續的反叛,都是因為烏理國妖術的蠱惑,讓原本投效的官員乖乖聽從他們的指揮……
種種謠言亂七八糟地傳播著。
但是在這些混亂的訊息之中,還有一種言論格外顯眼。
都是朝廷無力,才會導致叛亂橫行!
秉持這種觀點的,大多是有些文化的讀書人,所以說起問題來頭頭是道。
“如今在位的……”市井中人是不敢直接說皇帝的,只是用手指向天上指了指,大家便心知肚明瞭。
“以前就是出了名的呆笨,後來外封之後,也整日裡操持些釀酒制露的卑微勾當,而且喜歡與民爭利,吃喝玩樂樣樣精通,國朝大事,哪懂啊?這樣的人,當個閑散的宗室親王自然是極好的,偏偏卻當了……”
“若是年歲太平,也無所謂,唉呀,如今南邊一亂,可就原形畢露了……”
這個論點說得頭頭是道,其中點到即止的稱呼更顯高深莫測,立刻在京城的輿論圈子裡佔據了不小的地位。
伴著這種言論,還有另一種論調甚囂塵上。
“這亂局,南軍只怕是沒法收拾了,還是請裴大將軍出面才行。有他領兵,南朝殘黨,什麼妖孽巫術,一樣砍瓜切菜。”
“只是如今這位,能用的了裴將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