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舉動總算救了闢東營內的部分人員性命,不至於讓整個闢東營徹底消失,但是內部的大清洗是免不了的。
他因為告密有功,暫時以副統領的身份代理統領之職。
這個提拔其實頗為險惡。闢東營大多數是郭家的死黨,這家夥當了告密者,雖然出發點是為了闢東營好,但是告密這種事兒,尤其在崇尚鐵血忠貞的武者群體中,絕對是個被人鄙視的活兒。
霍太後的這個提拔,未嘗沒有進一步削弱闢東營,將之除名的打算。不過後來秦聰驟然病重,也顧不得這些手段了,才沒有後續動作。
但是出人意料的是,雖然只是暫代統領之職,詹子平竟然幹得很好。營地內極少有反對之聲,足見其日常威信了。
秦諾看過相關的資料。他對剩下的同僚安置妥當,對不幸被牽連清洗的同僚,哪怕是昔日有芥蒂的,也盡力救援,雖然成效甚微。這兩年來,奔波軍中,吃足了閉門羹。
之前戴德耀在神兵營門前的屈辱,對他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而且他自己的俸祿和財産,也大多用來接濟牽連身死的同僚眷屬了。至今還住著租賃的房子。也是因此,朝中對他頗有些議論,縱然及時回頭,還是跟亂黨沆瀣一氣什麼的。
秦諾繼位之後,將其正式提拔為統領之職,並下令招募新兵,擴充營地。
重整闢東營,將之收歸己用,是秦諾在軍中的第一步。
臣僚對他提拔闢東營的行為雖然有些異議,但在霍東來率先轉變方向之後,也沒有太過反對。畢竟秦健叛逆已經過去兩年多了,如今的闢東營幾次大清洗,郭家的勢力早已被一掃而空。
秦諾這個時候接手,再施加恩典,絕對是雪中送炭了。
詹子平恭聲稟報著近日闢東營擴充之後的事務。秦諾聽著,非常滿意。
“朕這幾日會將原本裁撤到北軍和南軍的兩支兵馬撤回京城。”
詹子平身形一顫,跪倒在地,真心實意地道:“皇上恩典,闢東營上下無以為報。”
闢東營被發配到北軍和南軍中計程車兵,大多都被充入陷陣營這種地方,當敢死隊使喚的。如今能被召回,無疑是饒了性命。
這兩年發配計程車兵已經陣亡了不少,但換一個說法,經歷兩年多的生死沙場還沒陣亡的,幾乎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正是秦諾如今所需要的。
他希望將闢東營在今年恢複到六萬左右的編制,這算是他能掌握在手中的最精銳的力量了。
又談了幾句,秦諾命他退下了。
詹子平出了大殿,殿外的陽光燦爛至極,他一向冷靜剛毅的面容也有些軟化。
在寒冬中蹉跎了那麼久的時光,如今終於有了一線光明,怎能讓人不欣喜?
皇帝雖然年輕,但已有明主之象。闢東營上下,終於能走回正確的道路了。
“詹將軍今日心情不錯嘛?”
一聲清朗的招呼聲從旁邊響起。詹子平收斂心神,轉頭望去,他微微躬身,“崔將軍,久見了。”
對方頷首回禮,笑道:“真是久見了。”
“聽聞闢東營近日連續擴招,我在南方都聽到了訊息。”
“蒙皇上恩典,重整旗鼓。”詹子平坦然說道。
崔騫還想說什麼,殿內許敏才匆匆出來,笑道:“崔將軍,皇上召見。”
崔騫這才施施然進了乾元殿。
長身玉立的青年從殿外踏入,秦諾只覺眼前一亮。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崔騫了,但還是忍不住為之贊嘆。
他突然有點兒理解,為什麼之前秦聰會跟眼前之人傳出斷袖的緋聞了。
崔騫生得實在太出挑了,清秀俊雅如含雪之梅,一雙星眸中微帶憂鬱之色,顧盼間卻又天然一種風流蘊藉。那身平西營深紅色的制服穿在身上,更襯得他腰身柔細,風采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