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之間,先帝還是太子的時候,也經常召見崔將軍,兩人秉燭夜談,徹夜不眠呢。”許敏才慨嘆一聲。
怎麼提起秦聰和崔騫了?秦諾有些驚訝,崔騫此人……秦諾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生龍活虎地完成了後續的工作,裴拓終於熬到了出宮的日子。
期間秦諾又召見了他兩三次,雖然也都熬到半夜,但並沒有像之前那樣讓人疲憊。
從霹靂營的衙署出來,裴拓滿心輕松。
這一天,在衙署裡忙完了公務。不想回府邸吃飯,抬腳轉了個方向,裴拓來到富春樓上。
這是他常來的一家酒樓,規模不大,但收拾地頗為精巧,內中菜品和美酒都不錯。因為位置隔得近,附近幾個衙署的軍官經常光顧。
裴拓來得比較早,挑了個靠窗的包間,隨意點了幾個菜,要了一壺酒,便開始自斟自飲。
回想在宮中的幾次談話,皇帝明顯是想要在最近幾年對北朔動手的。
一旦開戰,想必那個人也不必去和親了吧。或者就是為了不和親,皇帝才不惜一戰的。
原本以為只是個軟弱的家夥,如今看來,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嘛。
隨意地想著,突然耳邊傳來一陣談話聲。
酒樓的包間只是用青竹板隔開的,隔音效果不佳。說話的那一桌,恰好在裴拓房間隔壁,所以聽得一清二楚。
“南鄉侯真的跟皇上……”
“反正我聽內廷服侍的人說的,我家嬸孃的母家的一個女兒,在宮中當繡娘呢。”
“聽說南鄉侯連線幾天留宿乾元殿內,跟皇帝……一直到第二天才離開。”
“說不定是軍務呢。”
“什麼軍務能耽擱這麼久,你當他是裴大將軍啊。再說,霹靂營的軍務,大都是戴將軍和任副統領在主持,前一陣子任統領也在宮中,皇帝真要問,也是召任統領才對。”
“哈哈,我也聽說了,南鄉侯幾次出來,都眉目憔悴,腳步虛浮,一副精力不足的模樣。”
“真看不出啊。”說話的人滿是驚訝,嘖嘖說著。
“沒什麼意外的,之前先帝在的時候,跟平西營崔統領不也是……”
“嘿,我就是納悶,南鄉侯雖然生得挺好,但眉目俊朗,並不是崔統領那樣的絕世容色。”
“你懂什麼,皇上不是生得……”
“快住口吧!你不要命了,這是什麼話!皇上也是你敢評頭論足的。”
……
裴拓一時間有些懵逼,整個人進入了宕機狀態。腦筋轉動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隔壁議論的是什麼話題。
自己……和皇帝……
瞬間,他感覺自己可憐的人生觀都徹底破碎了。
先是驚慌失措,緊接著一種被冤屈的憋悶感湧上來。
他跟皇帝秉燭夜談的日子,可都是清清白白的討論軍方大事啊!
裴小侯爺從北疆到京城,一路縱橫無敵,拳打北朔敬老院,腳踢勳貴幼兒園。還從來沒有怕過誰,如今不僅有人在太歲頭上動土,還給他頭頂戴了一頂兒碧綠,又添了一抹桃紅。
那個荒、淫、無、道的昏君!
還有這幫嘴賤的小人!
裴拓猛地站起身來,一腳踹開門,然後沖到隔壁房間,對準大門,狠狠就是一拳。
這一拳用足了十成十的功力,剎那間木門灰飛煙滅,成了碎渣。
裴拓殺氣騰騰地掃過房內,誓要讓剛才說閑話的幾個雜魚好看。
奈何不了皇帝,還奈何不了你們嗎?
然而,目光落處,房內卻不見了幾個軍官,只有兩個小廝搭著抹布在收拾碗碟。
剛才的訊息過於震驚,裴拓宕機持續時間有點兒長,在這片刻的功夫裡,幾個人已經吃完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