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個時代的人睡得早,宮門下鑰之後,自己偷偷跟方源從乾元殿溜出來,除了李丸幾個心腹親信,都不知道的。
方源也單獨勸諫過,認為他修煉武道一事,不必隱瞞著諸位臣僚。但卻被秦諾斷然否決了。也許在這個時代,他天然有種不安全感,總覺得有一張隱蔽的底牌,能讓自己更安心一些。
這種心理其實仔細想想也覺得很好笑,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需要自己當皇帝的靠武功拼殺博生路了,那麼距離亡國也不遠了吧。不過他還是不想放棄這點兒小隱私。
所以,如今白天在演武堂,秦諾只學習刀劍拳腳招數,而內功的修煉,都放在了晚上。
甚至大多數時候,他在乾元殿的寢宮裡修煉就好,偶爾遇到關卡,才需要來這邊由方源輔助靜修。
內息沿著脈絡一重重流淌而過,身體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服,尤其兩條腿。
今次秦諾前來飛鳳閣沖關,就是為了打通腿部的經脈,修習輕身功法。
秦諾脫了衣裳,只穿著短袖衫和短褲,這些衣服都是他按照前世的睡衣模式,讓宮內裁製的。
他坐在床前,方源單膝跪在他面前,雙手按在膝蓋上,不時手指輕點,幫助他調整內息流轉。
兩人都聚精會神,務必力求一次功成。
正到了關鍵時刻,突然方源皺起眉頭。他耳聰目明,已經察覺隔壁房間進來了人,聲音壓得極低,但似乎是兩個年輕男子。難道是負責掃灑的小太監趁著主子不在,跑上來賞月玩耍了?
運功到了緊急關頭,不可停頓,他沒有動靜。
而秦諾全無察覺,他正品味著功體流淌在經脈中的神奇滋味。
比起丹田的溫潤舒坦,腿部的脈絡酸爽難耐。
全身湧動著宛如沉浸在溫暖的海洋中的舒服感覺,偏偏一絲絲酸澀從腿部傳來,如閃電般時不時竄上來,滋味實在銷魂。
他按捺不住呻,吟出聲,身體顫抖著,臉頰浮起紅潤。
任驚雷和裴拓正打到關鍵時刻,聽到這一聲響動,頓時僵住了。
裴拓架住任驚雷的手臂,驚詫地低聲問道:“剛才是什麼聲音?”
“是有宮人接近吧?”任驚雷不確定地回道。
“都在樓下呢。”裴拓不以為然。看守的宮人都在閣樓後面的小屋裡居住,怎麼敢擅自進入內殿。而且以他們兩人的功力,有宮人上樓早就發現了。
“不會是這飛鳳閣鬧鬼吧?”任驚雷看著黑漆漆的房間。
裴拓打了個哆嗦,“別胡扯!”
說了沒幾句,突然又是一陣聲響傳來。這一次更加清晰,聲音清澈,帶著少年特有的顫音,彷彿極為舒坦,又帶著幾絲痛苦。
這音調……任驚雷眨了眨眼睛,這感覺,好像有些不對勁兒啊!
裴拓終於確定了呻,吟傳來的方向,收了姿勢,迫不及待往那邊走去。
任驚雷猶豫片刻,上前一步想要攔住他:“等一下。”從音調上判斷,前面可能有很“內涵”的事情發生,他不想讓裴拓太受刺激。
然而裴拓腳步極快,直接竄過東配殿,到了一處隔間。
不等任驚雷出手阻攔,他抬手沖著房門就是一拳。
什麼妖魔鬼怪,三更半夜嚇唬人!都給小爺我現出原形來!
房門沒有閉鎖,只是虛掩著。接觸到裴拓的拳勁兒,立刻“蓬”地一聲開啟了。
看清楚房間裡的情形。任驚雷和裴拓頓時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