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勳還想要再爭辯,但霍太後不容他分說,已經冷聲吩咐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立刻執行。”
立刻有一隊女官從霍太後身後走出,領著劉太嬪母子去了殿外。
貴人領罰,自然不能跟奴僕一樣在廣場上公然執行。母子兩人被帶去了偏殿,也不知道是不是霍太後故意為之。
偏殿與宴席舉行的大殿不過一牆之隔。板子敲打在肉體上的聲音清晰可聞。
一時間大殿裡寂靜無聲,誰也沒有說話,更沒有人有心情品嘗酒菜。
只剩下霍太後面帶笑容,聆聽著這沉悶的聲響。
秦諾垂下視線,霍太後這是怎麼了?如此簡單粗暴,真不像是她的風格。
短短片刻間,秦勳的板子敲完了,輪到劉太嬪。一記下去,也不知是否錯覺,聲音格外沉悶。
也許是劉太嬪的慘叫聲太過悽厲了。她雖然出身低微,但得寵生子之後,就再也沒有吃過苦頭,哪裡受得了這種罪。
好在只有兩下,瞬間就打完了。
然後宮人帶著劉太嬪母子上殿來謝恩。
霍太後這是真厭惡這對母子了,如此落他們的臉面不說,竟然還不讓人去歇息。
秦勳雖然走起路來姿勢遲緩,總算沒有大礙,再看旁邊的劉太嬪,花容慘淡,全仗著旁邊宮人扶持,才沒有直接昏迷癱軟。
秦勳跪拜了下去,強忍著目光中的怒火,甕聲道:“兒臣多謝太後懲戒教訓。”
旁邊劉太嬪也想著跪拜下去,卻突然慘叫一聲,兩眼一閉,昏迷了過去。
秦勳大驚失色,也顧不得禮節了,徑直跳起來湊到母親身邊。
“母妃,你怎麼了?!”
霍太後似乎也感覺事情不好了,冷冷吩咐了一聲,“傳太醫過來。”
秦勳抬頭道:“母妃身體孱弱,受不得重擊,無法繼續宴席,請太後恩準,我陪母後下去休息。”
霍太後冷聲道:“劉太嬪剛受杖責,不好輕易挪動,還是請太醫診治過再說吧。”
“哎呀,有血!”劉太嬪身邊的宮女突然叫了一句。眾人目光忍不住落到劉太嬪的衣裙上,鮮紅的血跡沿著下半邊衣裙蔓延開來。
劉太嬪也不知道剛才杖責傷到了哪裡,怎麼會流這麼多血呢?
秦諾驚詫間,目光掃過臺上,霍太後嘴角揚起,彷彿是諷刺,又像是詛咒。
很快兩位太醫奉召前來,為劉太嬪診治。
劉太嬪還在昏迷之中,軀體軟軟攤在秦勳的手臂上。
兩個太醫輪流診治,面上不禁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旁邊秦勳連聲催促:“我母妃怎麼樣了?你們快說啊!”
兩個太醫反複診治,額頭上冷汗直冒。直到臺上的霍太後也按耐不住,催促道:“劉太嬪如何了?立刻回話。”
兩個太醫對視了一眼,終於叩首回稟道:“啟奏太後,劉太嬪她……是剛剛小産了!”
一邊說著,偷眼掃了一圈周圍滿殿的宗室貴人和宮奴,這麼多人,自己兩個應該不會被滅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