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姓林的,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呢。”
農人閑暇時候,忍不住湊在一起說著閑話,天子腳下的農人,尤其附近多是皇莊,訊息遠比普通人要靈通。
“是從東頭那個猛獸山莊往京城走的路上不見了的。”
“那邊可都是草場,唉呀,不是被什麼惡狼野獸給叼走吃了吧?”
“那些大人物都有護衛的,怎麼可能隨便被野獸叼走。”
“那可不一定,附近的野獸可兇猛了,上次東邊山頭不是一家子五六口人都被咬死了。”
“造了什麼孽啊,那些野獸時不時出來叼人!”
“咱們已經算好的了。之前我二舅家的連襟的老家就在那處猛獸莊子上,前幾年被攆出來,如今一家人生計還沒有著落呢。”
“你這訊息落後了,如今聽說這莊子上今年就要將草場改回良田,前些天已經開始招募人手了。”
“那可真是老天保佑……”
路邊一處空地上,一隊旅人正在歇息,看模樣似乎是路過的客商,十幾個護衛圍著一輛馬車。
車內的人下來透氣,穿著一身樸素的暗色文士衫,眉眼頗為清秀,可惜臉上的絡腮鬍子破壞了文雅的氣質。
略休整了片刻,客商準備上車繼續行走,卻突然一支利箭破空而至。
伴著一聲刺響,牢牢釘在了馬車的門框上。
“什麼人!”客商周圍的護衛頓時驚覺,紛紛圍攏上來。
回答他們的是一片箭雨,劈頭蓋臉,護衛不過十幾個,如何抵擋得了這種架勢,頓時紛紛中箭,慘叫著跌落塵土。
連被眾人護在中間的那個鬍子客商,都接二連三捱了好幾箭。
他感覺肩頭胸口一陣刺痛,想要驚呼吾命休矣,卻見箭矢並沒有穿透身體,反而跌落在地上。
驚訝之際,目光望去,才發現射中自己的箭矢根本沒有箭頭,相當於一根木棍。
再看跌倒在地哀嚎不已的護衛,也都是同樣的情況。有幾個伶俐的護衛已經察覺不對勁兒,站了起來。
可沒多久,又都抱著頭蹲了下去。劈頭蓋臉的箭雨雖然殺不了人,打在身上實打實的疼!
還有想借著馬車躲避的,可箭雨四面八方,根本無處躲藏。很快被現實教做人,老老實實抱頭蹲了下去。
伴著箭雨,一行數十個身影將馬車團團圍住。
鬍子商人還略好些,身邊的護衛都一個個鼻青臉腫,宛如豬頭了。大多數躺在地上哀嚎呻,吟著,一個個憋屈至極。有大膽的沖著外面包圍的劫匪高喊:“你們是什麼人?天子腳下,也敢公然行兇嗎?”
箭雨終於停止了,一匹馬越眾而出,徑直到了馬車面前,冷笑著:“我就是無法無天,公然行兇,你們能耐我何?”
說話的人是個俊美的貴公子,滿身華貴,氣度非凡,只是臉色卻陰沉地可怕,死死盯著鬍子商人,嘴角溢位一絲冷笑。
“先生熟讀我大周刑律,不知道路上劫道殺人,該是怎麼樣的罪名?”
鬍子商人嘆了一口氣。
“劫道殺人,按律當斬。但宗室犯此罪行,減免一等,僅為流放。而親王以上者,再減一等,為監,禁,還可以財物爵位等相贖。”
秦諾不再多話,直接抽出腰間的寶劍,橫在鬍子商人脖頸上,冷冷問道:“如果所殺之人是陰謀作亂之徒,誣陷忠良並禍亂朝綱之輩呢?”
利刃加身,鬍子商人面不改色:“自然無罪開釋。”
秦諾冷笑一聲:“林大人果然是才子,對我朝刑律如此清楚。”
話音未落,長劍橫掃,在護衛們一片驚呼聲中,劍刃擦過林嘉的臉頰。
林嘉身體不由一顫,強忍著後退的念頭冷靜下來,發現自己腦袋還好好在脖子上面,只是臉上遮掩容貌的鬍子被一劍清空了。
看著對面滿是嘲諷的少年王爺,恢複真容的“鬍子商人”林嘉苦笑一聲:“想不到緊趕慢趕,還是遲了一步。”
他們從離開咆哮山莊之後,立刻找到隱藏在附近的馬車,易容改裝逃離。為了避免引人注目,專挑偏僻的小道行走,反而耽擱了行程。
誰能想到,秦諾的動作如此之快,距離失蹤不過一天一夜,就循著線索找到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