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槍實刀的拼殺,一向不需要太長時間,略年輕一些的藍衣男子肉眼可見地開始佔據優勢。刀刀致命,對面的青衣男子幾次躲閃不及,肩頭和手臂被砍得傷痕累累。
鬥場周圍的氣氛開始熱烈起來,口哨聲和嘶喊聲此起彼伏。
“快砍,用力沖啊!把那個狗雜種剁成兩段!”
“快起來,反擊啊!老子押了銀子在你身上啊!”
秦諾凝神細看,片刻之後,戰果出來了,青衣男子被一刀砍中胸口,倒在地上。起伏的胸口還有呼吸。
場中掀起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喝彩聲,中間夾雜著悽厲的叫罵,似乎是押了青衣男子的賭徒正在跳腳咒罵。同時眾多的聲音響起:“殺了他,砍死他!”場面嘈雜不堪。
眼看著對手已經沒有了反擊之力,藍衣男子反而猶豫起來,持著刀遲遲不肯對躺在地上的對手補刀。
對面的青衣人搖搖晃晃站起身來,似乎說了什麼。只是隔得太遠,沒人能聽見。然後,藍衣人猛地前沖,一刀直沖著青衣人脖頸看去。
青衣人也抬起長劍擋了一下。然而他重傷之下,並無多少力氣,雖然擋下了殺招,卻被這一刀的內力沖擊,摔出了場外。
藍衣人追了兩步,發現對手已經跌出去,停下腳步,似乎鬆了一口氣。
看臺上一片唏噓口哨聲,終於,裁判上前:“勝負已分。”然後示意僕役上前,將兩人帶了下去。
又是一波叫罵聲,下注的時候是註明對手生死的。這一波叫罵的顯然是賭青衣人身死的那夥人正在叫罵。
房間裡秦勳樂得險些跳起來,剛才他下注,就是藍衣人勝,青衣人敗而不死。竟然被他賭對了。
秦諾突然開了口,“七哥,買一個人,大概要多少銀子?”
秦勳吃了一驚,從鬥場開戲以來,秦諾臉色一直不太好看,他還以為他對這個不感興趣呢,沒想到會在此時開口。
也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哪個不喜歡戰場賭博的。只是從前沒見識過,被嚇了一跳罷了,如今緩和過來,必能認識此道有大樂。
秦勳笑道:“我剛才看過資料,今日這三場,都是普通的貨色,那兩個女子只怕貴一些,這剩下的幾名武者,只怕千餘兩就能拿下。”
“不過哥哥提醒一句,這些人很多都是戰俘,不可信的,買回去幹什麼呢?”除非家裡開小型鬥場的,或者有特殊愛好的。
秦諾眉梢抽搐,他買人的理由很簡單,就是他自己的武功,需要有人指點,自從找到了那本秘籍之後,本來想要找家中的武師問問,但他又不想暴露自己會武功這個小秘密,如今從這裡買回去一個,不就簡單了嗎。
這些人是南朝俘虜,或者門派棄徒,都是無根無憑的人,怕洩密,殺了也就罷了。
“九弟你看中了哪一個?”
“就是剛才比鬥的那個。”
“是那個藍衣少年嗎?”秦勳摸著下巴,那少年看著倒是眉清目秀,難道自家九弟愛好這一口?
秦諾的話語打消了他的疑惑:“不是,年紀略大的那個青衣人。”
“啊,那個身手不行,還破了相,有啥用?”
“便宜啊。誰讓弟弟我窮呢。”秦諾老實坦白道。
“呃……”對這個理由,秦勳是無話可說了。
不過他還是幫忙將管事叫了過來,問過了價錢和身契,戰敗者果然價位要低很多,尤其連續敗了好幾場的人。
秦勳翻看著賣身契上的近期戰績記錄,忍不住嘖嘖道:“這種貨色你們鬥場還讓上臺啊,真是廢物點心。”從半年前進入鬥場之後,連戰連敗,勝率為零。
“此人實力其實不止如此,可能是心懷故土,最近一心求死的樣子,不然也不會這樣低廉的價格賣給殿下了。”林管事笑眯眯解釋道。
秦勳滿臉不服:“老林啊,你可別誑我們,屢戰屢敗的人,也能叫什麼實力不止如此……”
秦諾心裡一動,原來看出這一點兒的不止自己啊,剛才他看這個青衣人在與對手戰鬥的時候,似乎是有留手的。低頭看了看賣身契,原來是叫做方源。
只是這種消極的心態,不知道會不會肯真心指點自己武功,也許貪便宜是個錯誤的選擇?算了,反正只六百兩銀子,花掉就花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