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自己大概有必要去找八岐大蛇切磋一下,重新培養敏銳的思維了——不過八岐大蛇好像已經放言稱不想再見到她?
玉藻前抬眼看著青之川,但不多時便別來了眼,將目光投到白澤身上。他用指節叩了叩桌面,對白澤道:“下次一次性將話全部說完吧,可別再在最關鍵的地方打住了。”
專心沉溺與自己先前窘迫言語的青之川沒怎麼注意玉藻前這話,否則她應該會相當興奮,畢竟玉藻前可不是什麼時候都願意幫她說話的。
可惜,她一不小心錯過了。
白澤撇嘴,多少有些不情願承認自己的這番小小缺點。但在玉藻前的注視下,他乖乖點頭,一疊聲地應道:“好好好……”
得白澤一聲應,玉藻前滿意地點了點頭,顯然是滿足於自己在白澤心目中的威懾力。他這番得意模樣看得白澤窩火,但卻沒辦法辯駁或是反抗——他可打不過玉藻前。
說起來有些丟人,但身為神獸的他,在以人類顯身的狀態下,還真打不過玉藻前——也不知為什麼會這樣!
想到這一點,白澤更氣了。他憤憤然吃下一整碟綠豆糕,期間連水都沒喝一口。素來離不開水的鯉魚精見到白澤這番“神技”,愣得都移不開視線了。
門外,幾顆小腦袋不停地攢動著,還不時傳來細索聲。玉藻前聞聲朝門外看去,動靜卻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玉藻前輕笑,收回視線。
不用多想他也知道,在門外悄悄朝裡打量著的,一定是般若和雪童子這些家夥。
想到“雪童子”這一名字,他曾向青之川提及過的古怪之事,也逐漸浮現在玉藻前腦中。
再往記憶深層回溯,跳出的便是白澤那句意味不明的話。
難得今日遇到白澤了,玉藻前覺得這是個契機,朝直接向他問起了那日他在地府曾向自己提及過的事情。
玉藻前沒有刻意避開一目連或是鯉魚精。他知道他們總會知情的,青之川不可能不告訴他們。
青之川沒想到玉藻前會突然向白澤問起這個,因為她自己也根本沒有想到。每每提及這個話題,青之川總是會有些緊張,主要源自於對未知的恐懼。她看向白澤,等待著他的回答,身子不自覺地繃緊了些許。
“什麼,直到現在你都沒有察覺到嗎?”白澤聳肩,浮誇地嘆了口氣,故作失望道,“看來你越來越退步了,要繼續將自己的直覺和第六感磨煉得更加敏銳哦。”
玉藻前不快地抿了抿唇,雙手抱胸,什麼都不說,只是看著白澤。這架勢顯然是在等著白澤自行給予他答複。
見玉藻前又是這種反應,白澤瞬間收斂起了笑意。他還以為能夠見到玉藻前做出不同的回應呢,沒想到依舊是一成不變的強勢。
“沒錯沒錯,四十九院身上確實有異於常人的地方,不過也無傷大雅,畢竟在這世間和她一樣的人不在少數。”他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眼神四處飄忽著,言語間略微有些不耐煩。
玉藻前不自覺地換了個站姿。他半倚著牆,一手撐在身旁的紅木茶幾上,指尖不停敲著桌面,發出幾乎難以耳聞的微弱鈍響。
他打量著白澤臉上的每一絲細微變化,企圖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些許端倪。然而白澤的表情一如既往的無懈可擊,沒有給玉藻前任何探詢的餘地。
“你別拐彎抹角了。”玉藻前沉聲道,言語間頗有些審訊的意味。
不過白澤完全不怕——至少今天他完全沒把玉藻前的強勢放在心上。
他用力搖頭,挺直後背一臉理直氣壯道:“我要是直接說穿的話,那多沒意思!自己去探詢真相,這才有趣,不是嗎?”
他說著,調皮地眨了眨右眼。可惜他的這番俏皮做派壓根沒有讓玉藻前有絲毫感觸。
內心毫無波動的玉藻前一把將白澤從椅子上提起,揪著他的衣領直朝大門而去,毫不客氣道:“什麼都不,那您就趕緊走吧,再見!”
青之川驚呼,急忙跟了上去,在旁好聲好氣地勸說玉藻前,試圖讓他冷靜——殊不知玉藻前此刻實際上正處於極度冷靜的狀態,而且他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做出了這番舉動。
白澤扯著嗓子,大聲叫嚷了起來,哀嚎聲聽得式神們都不忍心。他使勁扒拉著門框,努力不讓自己如此輕易地被玉藻前拖離四十九院家。
“別這麼急著趕我走啊!”他嚷嚷著,語氣卻頗為委屈,似乎說出這話已經讓他很委曲求全了,“我可以給你一個提示!”
玉藻前終於松開了手。
“說。”
重獲自由的白澤朝後跳了一大步,警惕地盯著玉藻前的一舉一動,生怕他再做出什麼來。
確信玉藻前不會再實行突如其來的暴力,白澤抬手整了整領子,又撫平衣襟上的褶皺,待到形象重新變得同想象中同樣完美了,他才清了清嗓子。
“只需回溯過往即可,一切都藏在回憶裡。”
他故作神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