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會娶你的,阿若,我們去天涯海角,無論哪都好,再也不回來。”
她說,“好。”
後來發生的一切猶如天翻地覆,我好像一夜長大了許多,不再沒心沒肺的笑,也不會天真爛漫的隨便交付信任,和真心。
我以為我是恨北堂星鬱的,非常非常恨他。
可是我忘了,如果我喜歡一個人卻不想他知道,那我藏的向來是很深的。很深很深,差點連我自己都騙了過去。
我和北堂星鬱,誰欠誰的,早就分不清了。以前算卦的說北堂星鬱是我的劫,我以為是個小人劫,如今看,正是個怎麼也逃不掉的情劫。
☆、料峭吹酒冷
“星鬱……是滿天星辰璀璨閃爍的意思,對麼?”
“若為星辰,流雲可否為家。”他頓了頓,轉過身來,眼神極盡溫柔。“是的阿若,就是這個意思。”
記憶裡的想當年愈發清晰起來,我原本以為很多事情我都是記不清的了。可現在看來,不過是不願想而已。
那些事情那樣深刻,我又怎會忘。
我答應了正道聯盟火速前往攻打神火教總壇的請求。雖有魔教暗柱在正道聯盟,然而只是幾個掌門叫上了心腹知曉,再帶上大部隊也不說做什麼。所以,此時此刻,一場血戰。
神火教總壇被我們攪的天翻地覆,神火教弟子屍橫遍地,血流如河。
我披著黑色的外袍,一張臉大部分隱藏在兜帽裡,我沒有動手殺人,自有人為我開路。
終於,我孤身一人憑著記憶找到了神火索橋。面前的石門平平無奇,可是我知道,只要開啟它,後面就是我愛的北堂星鬱。
我終於承認了,我還愛著他。一直、從來都是。
運力至掌,像我從前看過北堂星鬱開門那樣推開了這厚重的石門。閃身進去,石門又轟然關閉。
神火索橋燈火闌珊,不遠處,人影依稀。
我緊張的攥住了袖口,一路走過去一路慌慌張張的在隨身小包裡摸索著金瘡藥和紗布。
他在陰暗處,緩緩抬頭,一雙黯淡的茶灰色眼睛突然有了光亮——“阿若!”
我終於走到他身邊,火摺子照亮他蒼白的臉,還有琵琶骨上橫剜進去的兩根鐵鈎。
血早已幹涸,傷口也已紅腫潰爛。
“別看……”他知道我害怕傷口,想轉過身去,卻牽扯到了傷口,疼的眉頭一皺。
我嘴唇哆哆嗦嗦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眼淚嘩啦啦的流,鼻子酸澀的我只想嚎啕大哭一場。
“星鬱,你一定很疼……”
他的眼睛似乎有了水光,卻低下頭去。“只要阿若在,我就不會覺得疼了。”
我手忙腳亂的從包裡掏出來一堆藥粉幾小瓶白酒和紗布,一股腦遞到他面前。“這個怎麼弄啊,我不會……”
他無奈的舉起被鎖住的手,又指了指旁邊鑿石壁的斧子。“要麼我自己鑿開,可是我現在沒什麼力氣。要麼你來,把這個鐵鈎□□。”
我頓了頓,又想了想,最後點點頭。
鐵鈎□□時結痂的傷口又撕裂開,血流如注,我立刻用酒把傷口擦幹淨,再蓋上一層厚厚的藥粉止血。傷口包紮的很嚴實,他的胸膛起伏劇烈。我想,要是我這個樣子,只恐怕要疼的暈過去。
不過再想想,那時候散功很疼,不是也沒有嗎。我應該算是比較堅強的吧。
解下黑色外袍披在他身上,又用兜帽嚴嚴實實的蓋住臉,一路扶著出去。他傷的很重,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我身上。出石門的時候,他自然是看到了神火教的慘象,我以為他會說些什麼,會不忍,也許會怪我。但是他什麼都沒說,只是默默的走著。清瘦冰冷的手指緊緊抓著我紅色的衣袖——我今天穿了一身紅色的羅裙,那是我以前因著沈虹練穿而我就算再喜歡也從來都不穿的顏色。
我以前同他說過,當時我嘴硬說自己不喜歡穿紅色,如果我有一天在他面前穿了,那是因為我想好了要嫁給他。
今天這個決定,我已經很認真很堅決。
走出了一片慘象,甚至還有所謂正道聯盟人士對求饒的魔教弟子無情屠戮的神火教總壇。我將他扶上了早就準備好了的馬車,阿素駕車。
阿素是我娘留給我的心腹,從前回青城力戰青城七老時她一直幫我。所以不管怎麼樣,我信得過她。
馬車簾子剛剛合上,一個沉著冷靜裡帶著陰陽怪氣的聲音讓我的手一顫。
“箬掌門這是受不了這廝殺的氛圍了?”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