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大師姐和獨孤玩的太開心所以放了我鴿子,所以我遇到了正好站在山門口要往裡進的不明身份人物北堂星鬱。
我們打了一架,那時我武功垃圾的沒眼看,被摁在地上一頓暴揍。
是的,我被北堂星鬱揍了一頓,差點打死。
北堂星鬱的師父是北堂朔風。
是不是想起了什麼?沒錯,我娘叫北堂朔雪。是他師父的親妹妹。
也就是說,北堂星鬱跟著他師父姓,而他師父就是我最喜歡的舅舅。從小我就想學他那快的舉世無雙的劍法,可惜後來他因為掌門之戰沒打過我娘就投了神火教,我娘作為青城派掌門把舅舅趕出家,舅舅一怒之下就又和我娘打了起來。
這一次原本很正常的打來打去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舅舅的劍上帶毒。
我娘知道七歲的我撐不起青城派,所以送我拜師亙淵子。
再後來,我娘死了,我舅舅瘋了,下落不明。
“我早就想討教北堂朔風的劍法了。”
我忍著渾身上下經脈的疼,抽出一把劍來。
亙淵子的折梅手,北堂朔風的劍法,都是我最想得到的,也都是我本來可以得到的,然而我卻一樣都沒有。
可是萬萬沒想到,今天卻能有機會同這兩樣較量一番。雖然此時的我並不是最好的狀態。
北堂朔風的劍以速度著稱,然而現在都我既沒有速度更沒有力氣。甚至在動了內力之後,丹田突然紊亂的氣息讓我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九轉玄功的命門是渾身上下經脈的九次逆轉,每轉一次功力增進一層,到最後臻入化境勢不可擋。
然而這九次逆轉就很嚇人了,不僅疼,而且危險。一個弄不好就是走火入魔的地步。
我渾身上下一抽一抽的疼,似乎是因為剛剛被沈虹練的內力擾亂自身內力的執行,提前加快了第八次逆轉的程序。
若是閑來無事的時候,我會對大師姐千恩萬謝,但是現在不可能了。我和北堂星鬱打的不可開交的同時經脈逆轉,這簡直是要我命。
血氣突然沖到腦子裡,他的劍向我刺來,我矮身躲過。他整個人便從我上方飛身掠過,如同一隻羽翼豐滿翅膀遼闊的楚烏,玄衣上繡的三千鴉羽輪廓,此刻竟應景的很。
我覺得自己要握不住劍了,迷迷糊糊中聽見他似乎是在飛身掠過時在我耳旁說了一句——“奪劍”。
我實在疼的厲害,腦子裡竟想也沒想的,一劍挑飛了他的劍,劍下落時力勁足的近乎貫穿了青城派的坐席。
沒等任何人反應過來,我又出手,一招流雲飛逝,響亮的一巴掌就呼在了北堂星鬱的臉上。
震得我手都疼了。
扇完那一巴掌,全場安靜。我也很安靜,安靜的看著被扇的北堂星鬱。
北堂星鬱更安靜,他看著我,眼神裡的愧疚少了,安心則多了。
愧疚?他愧疚什麼?因為以前打過我?我早就忘了,記不清了。
我立刻沖著他和百曉生連連擺手,“不打了不打了,我回去了。”
第八次逆轉的疼讓我的聲音都變得不利索了,我踉踉蹌蹌的轉身,渾身上下疼的發抖。就在我拼命想要堅持到回到青城派坐席的時候,我的喉頭又是一陣腥甜,眼前止不住的發花。
在我整個人摔下臺的前一刻,我娘北堂朔雪以前最愛說的一句話突然出現在我腦子裡,她總是皺個眉頭,半玩笑半埋怨的嘆氣——
“哎呦,我青城派百年的臉面啊,這下倒是丟了個幹淨。”
我七歲那年被送到亙淵子那裡以後,就壓根沒想過再回青城派。
十六歲那年同大師姐撿了獨孤伽辰回家,十七歲初遇北堂星鬱被打了個半死。
若非說我箬雲意是個有故事的人,那也是在她沈虹練和獨孤伽辰的故事發展到朝氣蓬勃驚濤駭浪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情況下,才順帶出來點波折。
是呀,這話我強調過無數遍了,如今看來也是愈發合情合理。如果說她沈虹練的人生是個話本子,她是故事的主角,那我就是她故事裡一個頂不起眼的配角。甚至,在我喜歡男主角獨孤伽辰的這一點上,我更是把應盡職份的角色扮演的入木三分。
我的故事正式開始於北堂星鬱的暴揍,要我說那一頓拳腳的快準狠,沒把我打死多虧我大師姐及時趕到,要不然也便沒有如今的箬雲意了。
正常情況下的配角應該很怨恨女主角背約害的自己被揍,可是我沒有。我想這大約是因為自己是個好人,善良的好人,沒得平白無故要黑黑黑化最後落得個不得好死的地步。
半月後我算是好了,剛能下床就立志要報仇雪恨。雖然我連打我的北堂星鬱是誰都不知道,長什麼樣子都記不得了。
然而好好練功總不會錯的。
那時候我喜歡偷看大師姐和獨孤伽辰兩個人在一起,看獨孤伽辰看著師姐專注的眼神,那張好看的臉上的迷醉,那雙眼睛裡所醞釀的極深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