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勇臉色一瞬間漲的通紅,但很快又“唰”的褪的幹幹淨淨,手腕上那隻手彷彿烙鐵一般,讓他痠麻的連呼吸都成了一種奢望。
柳夕看不下去了,手一揮開啟了秋長生抓著李明勇的手,冷冷道:“就幾滴血而已,你神經病啊。”
秋長生臉色一滯,看看柳夕,又看看李明勇,想說什麼,卻最終無奈的嘆息一聲,閉嘴不言。
李明勇其實已經回過味來了,知道面前這兩個年輕的男女,真正對他好的應該是表現兇惡的小丫頭。那個看似和氣,似乎十分好相處的年輕男子,對他反而充滿了惡意。
李明勇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早就練就了一對火眼金睛。原先是因為一見面就被柳夕抽飛,才會下意識的把柳夕當成壞人。過了這麼一會兒,他已經看出來了,柳夕總是不自覺的維護他,雖然李明勇也不知道為什麼。
反倒是秋長生身上莫名奇妙的敵意,讓李明勇十分不解。這種敵意並不十分明顯,但卻始終存在。如果一定要打個比方的話,大概就像是正常人出門踩到狗屎那種心情……
李明勇覺得很受傷。
柳夕右手憑空出現一把鋒利的匕首,刀刃向內,在手腕上輕輕一抹。
咦,沒出血,原來是面板都沒劃破。
李明勇瞪大眼睛,有些無法相信眼前看到的情景。那麼鋒利的匕首,竟然割不開柳夕白皙柔嫩的手腕?
柳夕不屑的說道:“果然,築基後期的身體,已經不是凡間兵器能夠割的開了。”
她把匕首隨手交到李明勇手裡,小小的下巴朝他的手腕抬了抬。
李明勇:“……”
納尼!
他錯了,他不應該那麼單純,他更不應該輕易的相信這群變異人中居然還有好人。
男女兩個都不是什麼好人,年紀輕輕的,一個言語犀利有毒,一個拿他打趣取樂,簡直太不要臉了。
柳夕見他低著頭,臉上一副鬱悶的表情,沒好氣的說道:“瞧你那副慫樣,就要你幾滴血啟動一下陣法,你委屈個什麼勁兒?”
李明勇抬頭道:“你們不慫的話,那你們為什麼不用自己的。”
柳夕抬起白生生的手腕遞到李明勇面前:“你砍,你要是砍破一點皮,我就放血。”
李明勇眼角抽了抽,先前他親眼看到手裡的匕首連柳夕手腕的皮都沒有劃破,當然知道匕首根本奈何不了面前這個女人。
他微微轉頭,目光落在秋長生臉上。
秋長生朝他攤了攤手,淡淡道:“我不願意,你有意見嗎?”
李明勇:“……”
他能有什麼意見,他什麼意見都沒有。
想不到我李明勇堂堂男子漢,闖蕩二十來年才在道上闖出“瘋狗”的名號,什麼時候向人低過頭?
奈何形勢比人弱,他有再多不滿和委屈也只能往肚子裡咽。
柳夕嘆道:“我們的血很珍貴,浪費一滴對我們來說都是莫大的損失,等於平白無故的散去苦修得來的功力。你的血……”
李明勇接過話茬,自嘲般笑道:“我知道,我是個普通人,血不值錢嘛。”
柳夕冷笑道:“你錯了,你的血比我們還珍貴的多。”
李明勇眼神一亮,欣喜道:“既然如此,那為什麼要用我的血?我的血難道就不怕浪費嗎?”
柳夕不屑的說道:“你的血是很珍貴,然而卻像是沙漠裡的黃金,再貴重也沒有什麼卵用。我們的血,卻像是沙漠裡得水果,既能解渴,又能填飽肚子。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天煞孤星的命格、鴻運齊天的運道,再加上衰神附體的災難,每一樣都是普通人無法企及的。無論哪一種的血液,珍貴之處都足以與修士相媲美。
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在這個末法世界裡,李明勇的血脈天賦再強,也只能白白浪費掉。
李明勇其實並不明白,但他卻二話不說用匕首在手腕上割了一刀。霎時,鮮血如泉水般湧了出來。
他明白,其實柳夕根本不需要向他解釋,直接割開他的血管就是了。但她卻讓他自己動手,還專門給出了解釋,這就很好了。
李明勇知道,柳夕沒有必要騙他,而且,他真的感覺到柳夕很維護他。
柳夕握住李明勇冒血的手臂,五指連彈,血珠四射,如飛星趕月般掉落在地毯上。她的指尖靈氣一吐,將李明勇手腕上的傷口封住。
李明勇低頭看向手腕,只見先前恐怖的傷口,現在卻只有一條淡淡的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