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勇:“啊?”
柳夕怒道:“愣著做什麼,連點眼力勁兒都沒有嗎?不知道給我捧著硯臺?一點用都沒有,要不我還是把你交給他,讓他把你切了吧。”
“別別別,我來了我來了。”
李明勇連忙湊了上去,從柳夕左手接過硯臺。
他低頭看了一眼硯臺裡的硃砂,顏色呈紫紅色,如同流動的瓊漿玉液,微微泛著光芒。他嗅了嗅,鼻尖聞道一股說不出來的清香,頓時感覺神清氣爽,有一種茅塞頓開豁然開朗般的爽快。
柳夕瞥了他一眼,伸出毛筆在硯臺裡重重的醮了一下,毛筆頓時吸足了紫紅色的墨汁。
她蹲下身來,開始在地攤上畫起來。
李明勇有心想要提醒她地毯很貴,又想到她的身份應該不至於被人追著賠償,便索性作罷,老老實實的看柳夕用毛筆字在地攤上畫畫。
柳夕畫陣的速度極快,一筆下去沒有絲毫停頓和斷線,幾乎才過了一分鐘左右,屋子正中的地毯都已經畫上了誰也看不懂的圖案。
李明勇跟在柳夕身後,因為圖案和線條密集,盡管他十分小心,腳下仍然難免踩到柳夕剛剛畫上的紅線。他本來還有些擔心柳夕會責罵他,結果柳夕卻根本不在乎。
更讓李明勇奇怪的是,那些線路和圖案顏色明明非常鮮豔,然而過了一會兒卻漸漸消失,根本看不出地毯上有任何被人用紅色塗料畫過的痕跡。
不過李明勇這段時間見過太多古怪的事和古怪的人,已經有了見怪不怪的淡定氣質,並沒有對此大驚小怪。
與柳夕在地上寫寫畫畫不同,秋長生則是靠著屋子的牆壁慢慢的走著。
他閉著眼睛,走的很慢,一根修長的食指輕輕的點在雪白的牆上,時不時的用指尖點一點牆壁,或者跺一跺腳。
柳夕也不管秋長生,自顧自的畫著寫著,毛筆沒有朱墨時,才會迅速的在李明勇捧著的青玉硯臺上重重一點,隨後立刻開始寫畫起來。
即使在醮墨之時,地攤上的筆畫仍然沒有斷開。她收筆時,會從筆尖掉落一串細小的墨水,當空中殘留的朱墨落到地毯上時,已經醮好墨汁的毛筆正好落在地毯上。
這幅詭異的場景落在李明勇眼裡,柳夕和秋長生簡直就是兩個神經病。只不過這兩個神經病,是變異人。可能變異的時候沒變異好,兩人的腦子瓦特了。
柳夕最後一筆點落下去,整個地毯上的圖案微微一亮,霎時紫氣蒸騰起來。
秋長生恰好沿著牆角走了一圈,最後一腳與起點完全重合。他的腳步落下,不輕不重,一道無形的力量卻如風一般無聲無息的蔓延。
剛剛升騰起來的紫氣,頓時消散一空,地毯上越來越亮圖案,也隨之黯淡下去,直到再也看不出來。
柳夕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這才伸手收回了李明勇捧著的硯臺。硯臺幹淨的彷彿洗過一般,柳夕恰到好處的用完了所有的硃砂,一滴不多,一滴不少。
她心念一動,青玉硯臺和毛筆收回了手上戴著的乾坤戒裡。
見秋長生從牆角走過來,柳夕抬頭問道:“你的陣法能撐多久?”
秋長生沒有說話,朝柳夕比劃了一個手勢。
柳夕皺了皺眉:“三天?”
秋長生笑了,搖頭道:“三個小時。”
“這麼短?”柳夕有些詫異的叫了出來。
秋長生頓了頓,提醒般說道:“這裡是末法世界,我也只是一個築基期的小修士。”
“可這也太短了。”柳夕抱怨著說。
秋長生:“……”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總覺得這話聽著有些別扭。
李明勇憋著笑,看向秋長生的眼神有些猥瑣,視線還時不時的朝他下半身招呼。
秋長生明顯感覺到了李明勇的目光,於是朝他微微一笑,俊目雪膚如春水映梨花。
李明勇:“……”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大事不妙的預感。這兔爺兒長得倒是好看,笑起來更好看,但他為什麼就絕對對方的笑容用慘絕人寰來形容更加貼切呢?
很快,李明勇就知道他的預感沒有錯,他的感覺是對的。
秋長生一把抓住了李明勇的手,輕笑道:“有個事可能需要你幫忙,可能會有些痛,但是沒事的。你願意嗎?如果你不願意,我們不會勉強你。”
李明勇想都沒想,開口就說:“哦,那我不願意。”
秋長生笑容不變,十分和氣的說:“我覺得,你應該在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