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晳啞著嗓子開口:“他當年那麼喜歡搖清長公主,都沒有合葬在一處嗎?”
賀豐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沒有開口說話。
賀晳好像還有很多問題,又問:“你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子嗎?有他的畫像嗎?”
依舊沒人理他。
賀晳拔掉墳墓四周的幾根草芽,呆呆的坐了一會兒,最後給賀遺宗上了一柱香,才緩緩起身。
她又看向賀豐:“我想最後問你一個問題,假如真是賀遺宗的女兒,是賀琅有血緣的妹妹,他們還會這樣對我嗎?”
為什麼,讓她從一出生,就活得這麼悽慘?
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她。陷入仇恨的人,就如同她自己,偏執而可怕。
賀晳迎風而立,慢慢的道:“這位將軍,已經祭拜過了,要動手的話,就現在吧。耽誤的太久,我更怕了。”
賀豐白了她一眼:“動什麼手?”
“賀琅不是要斬草除根嗎?”
賀豐冷冷道:“你在山上好好待著吧!”
這女子根本活不了多久了,哪裡還用得著動手?
賀晳慢吞吞的跟在賀豐身後走了許久,發覺果真是回清花庵的路,才確信賀琅暫時不會殺她了。
賀晳有些意外,心想,難道是皇後求情?賀琅當機立斷,自然不會婦人之仁,相反,那個小皇後,倒是個“仁慈善良”的。
賀晳搓了搓手,突然冒出一句話:“我想見皇後娘娘。”
不等賀豐拿眼睛瞪她,她又開口了:“當年我為了保命,在突厥有一個信得過的密友,我把煉造火器的方子放在了一個地方,將線索交給了她。只要我一段時間不聯系她,或者說,她得知了我的死訊,就會把火器方子取出來,送給突厥。”
賀豐猛的回頭:“你!臭娘們!”
賀晳成竹在胸的笑道:“除非見到皇後娘娘,否則我什麼都不會說。將軍,你要快些,我和她約好的時間,在七日之後。明日我發出訊號,還來得及,再晚了,訊號延誤,她一急之下,把方子給了突厥,那就不好了。”
賀豐白白把眼珠子都要瞪穿了,賀晳也不為所動,最後只能憋屈的回宮,將事情如實稟告給賀琅。
蘇朝朝細想了一下,賀晳心計出眾,的確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問道:
“這是她的原話?你可曾問她,她所託之人叫什麼名字?”
賀豐慚愧的搖頭。
“屬下一聽,氣壞了,沒有想到這一茬。”
蘇朝朝道:“那便算了,只是沒有多餘的資訊來判斷她所言真假,”
賀琅食指屈起,敲了敲桌面,淡淡道:“清花庵山路難行,讓她下山吧,在昭華坊見面。”
蘇朝朝笑道:“也不必,她既然找我,我就去看看吧。”
火器之事,事關重大,蘇朝朝還是想著,要萬無一失才好。因此賀琅提出,讓綠岫或者碧流假扮,她都推了。
賀晳在清花庵外面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