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夫人坐在床邊,目光依舊發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內室的牆上,掛著蘇朝朝送來的兩幅畫。
她從淩晨醒來,就一直看著這兩幅畫。意識到蘇朝朝來了,才緊緊的盯著她手中的畫軸。
“給我。”
蘇朝朝轉身到了外室。
君夫人踉蹌起身,跟了出來。
“女兒給我!”
蘇朝朝抱著畫卷立在桌後,一身白衣,頭上不帶任何發飾,神色清寧,如山中靈。
君夫人要畫卷。蘇朝朝便微微壓了壓下頜,示意她吃些東西。
君夫人看到這幾樣點心,還有一碗白骨瓷碗盛這的紅茶。
她搖搖頭。
二人正僵持著,賀琅突然掀簾而入,見她們如此對峙,略有些吃驚。
賀琅出去,蘇朝朝放下畫卷:“夫人少用些。我隨後再來。”
賀琅被啞婆趕到了院外。他身側只帶了賀豐一個。
蘇朝朝笑道:“不是傳信回去,不日便回?”
賀琅淡淡道:“你把小滿都丟下,他整日找不到娘,便往我身上爬。你再不回去,便要帶著他上朝了。”
蘇朝朝嬌笑出聲:“早知道如此,你當初直接封了皇太子,上朝聽政豈非名正言順?”
一旁的賀豐眉心一跳,見自家主子毫不在意,才低眉順目,假裝沒有聽到。
如今這夫妻兩個,還絲毫沒有,陛下的家事即國事的自覺。賀琅自然有,可皇後提起來,他也不以為意,純做打趣。
“一歲多的皇太子?再小的皇太子前朝也有,不稀奇。不過,能一歲多聽政的,倒真是沒有。”
賀琅見她依舊春風拂面,略微放心:“走吧。朕接皇後回宮。”
蘇朝朝湊近了,星眸裡滿滿的都是一個愁眉緊鎖的賀琅。
賀琅便見著了她眼中的自己。他向來神色不動,若不是從他眼中見著自己,都不知道原來——是在發愁?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蘇朝朝便拽著他衣袖半是強迫,半是撒嬌:“你先回去嘛,我好容易出來透透氣。”
賀琅蹙眉:“朝朝,我最不願,你為了此種事奔走。”
蘇朝朝反道:“當年長公主去的早,老侯爺又長年不在京中,夫人雖不是您的生身之母,但也勝似您的親人。您回去吧,我再留兩日,最多兩日,我就回去了。”
賀琅仍舊死死擰著眉。
蘇朝朝道:“您就當我為您盡孝!”
她心想,賀琅對君夫人本就孝順,他這麼說,他該鬆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