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王府裡,唐鎮故作瀟灑的甩著摺扇:“唉,實在可惜,可惜。賀候爺費了這麼大工夫,容王也卻只得了一個醉酒鬧事、沖撞聖駕的罪名,處罰也就是幽閉禁府。既不說期限,連王府外的守衛都是金吾衛,這算什麼?”
老王妃閉目盤坐在軟塌上,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賀琅正欲開口,見蘇朝朝笑盈盈的端著茶碗進來,又笑著問她:“已經這個時辰了,今日我不走了。午膳吃什麼?”
蘇朝朝今日起的晚,兩邊纏了兩個小髻,餘下發絲自然垂落。不著脂粉,不帶珠翠,只有左邊簪了一朵晚開的重瓣海棠。
“太晚了,做什麼都廢功夫……”
賀琅笑道:“不如吃江水魚。昨日莊子裡送來的活魚,我讓賀豐帶了不少過來。”
蘇朝朝欣然離去。
支開蘇朝朝,賀琅才淡淡道:“的確是白費了,可惜一番部署。還有朝朝兒。”
唐鎮道:“原本進給宮裡的酒,應當是加重藥量的。怎麼會變成了,不加寒食散的。我的人一直跟到內宮門,也一直是加了料的。究竟哪裡出了岔子?”
賀琅道:“是恭靖大公主李晏。”
唐鎮始料未及:“大公主素來瞧不起容王陳王這幾個,尤其容王生母位份地位,怎麼會出手幫他?不,若是幫,必定要提前得到風聲,怎麼又不幫個徹底?”
賀琅慢慢轉動扳指,冷笑一聲:“若說,她是要自己喝的,你信嗎?”
“大公主怎麼會沾上這種東西?”
賀琅微微搖頭。
唐鎮極其不滿:“看來,侯爺千算萬算,卻遺漏了大公主。陛下極其寵愛大公主,若是大公主被容王拉攏,侯爺就真的百忙一場了。”
賀琅:“我早就預料到,陛下不會這麼輕易處置容王。他的失望要積累到一定地步,才能讓他下定決心,處置這個‘蠢笨老實又聽話’的兒子。何況,高昌使臣不日就要來京了,陛下即便要處置容王,也不會挑在這個時候。”
午膳果然吃的江水魚。鯽魚殺好洗淨,挑出手掌大小的十餘條,熱鍋熱油,入鍋內慢煎出香氣,而後放入蔥姜、涼水,沒過魚身,涼水燒開後,下入豆腐、腐竹,轉小火燉足半個時辰。
這時候將豆芽、青蒜苗、萵苣薄片等快炒八成熟,鋪在鍋底,等吃時,上面鋪上一層煮好的餛飩,再澆上熬好的魚湯,上面再撒上一把香菜、青蒜末,滋味鮮美,原滋原味。
唐鎮好吃魚,頭也不抬,贊道:“紅燒雖然味美,卻少了一點鮮嫩。郡主好手藝。”
蘇朝朝道:“唐世子倒也不必謝我。今日,你是沾了賀候爺的光。若不然……”
唐鎮冷冷一笑,有些見不得她這樣自得,尋了個空子,就將大公主服食寒食散成癮的事,告訴了她。
她果然十分驚愕,看向自己的目光更冷了。
唐鎮是知道的,賀琅將她保護起來,不想讓她為這些事情煩心。那是自然,她是他的妻子。可她蘇朝朝又是他唐鎮什麼人,他憑什麼要教她這樣自在快活?
“李晏當真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