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琅再次下了一劑猛藥:“陛下,容王殿下的酒廠,每年要運出至少三萬壇特製的浮雲白。”
“什麼?”豐元帝一怔。“賀琅,你這是什麼意思?”
“查到酒廠後,臣並沒有立即上報,也沒有即刻查封,而是遲了三天。這三天臣命人日夜跟蹤,查抄到一本賬簿。這酒廠裡的酒,大半部分送給了京畿官員,還有一小部分流入地方官員府邸當中。而皇宮裡這十壇,還是頭一次送進去。此外,還有一批酒,裡面加入的寒食散分量極重。陛下,幸而是發現的早。”賀琅一一回稟,這些都是真的,沒有半句虛言。
“這個逆子!他要做什麼?朕還沒死呢!”豐元帝想來,他自己不過正值壯年,這容王就迫不及待的想要操控大臣,掌握朝野了嗎?
“賀琅,你去派兵……不,你親自去,不要帶兵,帶上你的人,不要多,偷偷的去把容王給朕帶來。”
賀琅神色不變,領命而去。容王尚且沒有收到訊息,見賀琅過來不疑有他,乖乖的跟著到了宮中。到金殿門口,賀琅藉口離去,並不參與這“父子”二人之事。
闖下如此大禍,犯下滔天之罪,陛下都只是讓自己悄悄帶進宮中審問。可見,豐元帝如今還沒有廢黜容王的打算。賀琅身為“外臣”,涉及太多密辛,豈不是引得陛下不快?
容王一進金殿大門,就被金吾衛壓住,解下袍帶,壓在了地上。
“逆子!逆子!”豐元帝大怒,將酒壺砸在容王頭上。
容王一聞,心知壞了,抖如篩糠,不等豐元帝發問,就嚇的涕淚交加。
“父皇,父皇,兒臣……不,父皇,不是,兒臣……您,您聽兒臣解釋啊!”
豐元帝砸了硯臺:“你這個逆子!竟敢對朕下藥!還有什麼可辯解的?”
容王匍匐上前,抱著豐元帝的腿大哭起來,鼻涕眼淚都流了出來。
“父皇,兒臣真的不知道啊……兒臣怎麼敢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您就是兒臣的主心骨,為兒臣遮風擋雨……兒臣怎麼敢自毀前程……父皇,您想想,兒臣能有今天,全是因著父皇寵信的緣故,若不是父皇恩寵,兒臣的母妃只是嬪位,哪裡能有今日?……”
豐元帝被他哭的煩了,一腳踢開:“不許哭!”
容王被一腳踢翻,頭撞到酒壺碎片上,忍著疼痛爬過來,不敢再抱腿,趴在他腳邊大哭:“父皇,您要相信兒臣……兒臣真的是不敢的……兒臣再糊塗,也知道您就是兒臣的依靠……父皇,求您信兒臣,求您信兒臣……”
豐元帝實在煩死他這娘們唧唧的德行,大吼一聲:“憋哭了!”
容王被嚇的打了一個哭嗝,“梨花帶雨”的望著父皇,小聲啜泣起來:“兒臣……知道了……可兒臣真的不知情。”
“混賬!這賬簿上還有你的字跡,雖然沒有你的印信,可你的字跡,朕難道會認錯嗎?”豐元帝道。
容王小聲辯解:“是。酒莊是兒臣的,兒臣確實揹著您偷偷開了酒莊,可是,可是兒臣也沒辦法啊。王府要開支,兒臣的封地還不如恭靖妹妹的一半,根本就不夠用……再怎麼節省,兒臣也是個皇子啊,總不能讓下人都笑話奴才摳門兒……”
豐元帝斜看著他,真是爛泥一樣,軟不隆冬的。
除了哭起來時,有點像她,別的,還真是別無一點好處。
“你是說,你開酒莊,只是缺錢?為了斂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