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幹巴巴的站著,不知說什麼才好,不等蘇朝朝過來,就急急忙忙的行了個跪拜大禮:“民婦杜氏拜見郡主。”
蘇朝朝疾步過去,雷立眼疾手快,先一步將杜氏給硬“扶”了起來。
“大伯孃,您有事請說。”
杜氏好險沒哭出來,忍著眼淚道:“民婦實在擔不起這句稱呼。並非有意叨擾郡主,只是有件小事。若說了,郡主不必掛心,若是民婦多事,也請郡主見諒。”
雷立退出去後,杜氏輕快了些:“老太太搬出去以後,與蘇義美相依為命。不出一個月,蘇若不知道從哪裡結識了一個‘年輕有為’的軍官,只帶了幾件細軟就,就直接搬到了人家府上。不久就跟著那人去外地上任了。”
這是要給人不明不白的做妾了。
蘇朝朝慢慢道:“蘇若年幼,怎麼她娘親沒有阻攔?”
“哎,蘇義美癱了,成天對她非打即罵,老太太看她看的又緊。可她本來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趁著老太太不注意,偷了家裡多半的錢財就跑了。現在啊,老太太和蘇義美都是清貧度日,偶爾靠著沈世子接濟一點。老太太也不知是悔恨交加,還是突然良心醒悟了,決意不再拖累宋靈雨,現在到處在找人變賣田産,想回鄉下老家了。不過,”杜氏忸怩了一下,“她賣的那幾塊地,本來也有我兒子的份,我就找人給買下來了。”
“也好。畢竟是原先老太爺的産業,能回到蘇家人手裡,自然是最好。”蘇朝朝道。
杜氏見她沒什麼不高興的模樣,才接著往下說:“今天來,主要是蘇蘅的事。蘇蘅想方設法嫁給了成世子,與你也鬧的不虞。她上個月早産,又難産,九死一生産下一女,幾乎是去了半條命,好容易才活過來。前幾日,她往沈世子夫人處傳了口信,說要救命。世子夫人哪裡有什麼辦法,又找到了我。她的意思,也就那麼回事。我本來是不願意來傳這個信,但郡主自幼重情,我想,還是要讓郡主知曉。”
蘇朝朝望向杜氏,見她雖然忸怩,但言語間也爽利起來。說來,杜氏就是這樣一個人,雖然不乏勢力貪財,也沒什麼頭腦,但一旦決定了做什麼事,那就是幹幹脆脆,絕不拖泥帶水,比許多男子都要果決。
“多謝大伯孃,我知道了。天色已晚,我遣馬車送您回去。”
杜氏大喜:“那多謝郡主。如今住的地方不比以前,天黑了還真是有些不太平。對了,你二嫂,呸,民婦的二兒媳又有身孕了……”
蘇朝朝當即笑道:“若是喜添麟兒,您可要報個喜訊。即便不能去喝上兩杯喜酒,那喜蛋喜糖我還是要的。”
杜氏喜出望外。
在杜氏眼裡,如今蘇義美連官職都沒有了,可兒子蘇巒還在經商,將來自然是高攀不上郡主,但只要蘇朝朝念一丁點舊情,危急之時總算有個可以哭求的去處。
何況,這個孩子,看來漫不經心,實則最是心軟。
馬車微微一晃,雅爾坐立不穩,頭一下磕到了窗欞上,又忍不住道:
“郡主,您為何還要去看大小姐?”
蘇朝朝實在拿她這碎碎唸的婢子沒轍了,一句話堵住她的嘴:“雅爾啊,當初大小姐也沒少欺負你,你就不想去看看大小姐現在過的有多慘嗎?”
雅爾一拍手:“想!走!”
沈渠暗暗搖頭:還真是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