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培瞪大了眼睛,指著她面前的碟子:“你家姑娘賊小氣!就給了我兩塊,我才吃了兩塊半,你呢?你看看你盤子裡,足足五塊!就剩一塊了,你怎麼好意思說我的?我看,你這個痴丫頭,不僅臉蛋賊胖,臉皮還賊厚!”
雅爾:“呸!”
沈渠配合的挽起了袖子。
季元培立馬就認慫了。
唐硯笑著搖頭,吃過飯讓季元培喂馬,收拾一下,準備回京,自己卻慢慢悠悠的到了湧泉碑前。
一夜風雨,天氣更暖了些,湧泉碑上又多出幾抹綠痕。
這種天氣,很容易生出青苔。
他觀摩過湧泉碑許多次,每次都能有些不同的見解。可這次卻無心看詩,目光落在一個“晏”字上,停留了許久許久。
臨別時,唐硯將腰間一塊玉墜取下來,當做飯錢送給了蘇朝朝。
隔了幾日,小胖子季元培又來了,點了一鍋土雞塊燉粉條貼爐餅,做好以後連小鍋一起買了。這樣一來,無味齋一連五六天都沒有別的客人,只有小胖子一個人,偶爾過來一回,都做些家常菜式。
這日一大早,店裡來了一個面容白淨的管事,手臉格外細嫩,掩著帕子四下看了看,最後定在樓上的雅間。
“就這兒了。喏,這是五兩金子,我家公……主人今日包了你這破店,不許再放人進來。哎喲,這地上,都是什麼啊?趕緊的快些用水洗洗,再用抹布擦幹了。”
李順觀他形容,陰陽怪氣,倒像是宮裡的公公,便不願意招待,隨口胡謅:“這位爺,不巧了,我們大廚今日病了,不能……”
還沒說完,蘇朝朝從閣樓上拎著一串燻腸下來:“順娘,燻腸好了,能吃了。不過樓上有個口子,等會兒和沈渠修一下,免得老鼠跑上去。”
那公公嗤笑一聲:“瞧瞧,這梳著雙螺髻,嬌滴滴的小姑娘,不正是無味齋的大廚?咱……咳咳,我家主人可都打聽清楚了。快些備著吧,可得仔細點。”
說完,便一路吩咐,諸如花盆要全挪出去,只安放些文竹、蘭花之類的綠植。屏風要換成淡黃色調的,這青蕊荷花的不好,要雁過寒江等等。連竹簾上紅色的穗子都不滿意,全讓換成月白色的。
李順跟在他旁邊,看似點頭如搗蒜,實則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一樣也沒記住。
中午時分,一輛雙乘馬車停在無味齋門口,那人步履飛快,下車便匆匆掀簾進門。雅爾本來是迎出去的,愣是沒追上她。
“耳朵,把東西拿過來吧。”
耳朵一看,四周沒有一點變化,連地上那點白灰都還原樣在呢,不禁皺眉。聽主子吩咐,忙將手中的大盒子放下,取出了一個小爐子。
蘇朝朝上了樓,饒有興致的一挑眉。這小爐子外面包著一層銅皮,裡面是黃泥培的,只有成年男子大腿粗細,上面放著一個平底小鍋,已經開始冒出熱氣。
她看那爐子,對面的姑娘也在看她。
“果然生的不錯。比起姑娘做的菜,自然是秀色更可餐。”她戲謔開口,隱含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