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把剛才和我說的,原原本本的再和大家說一遍。”
雪硯趴在地上,大哭起來:“小姐救命,小姐救我。她打我,還讓我胡編亂造,說些假話……夫人,救命!”
薛夫人冷下面容:“蘇朝朝,你的丫頭,是什麼意思?雪硯受傷,摔傷了手,我正要派人送回府去醫治。”
雅爾頭發早就亂了,虎口上還有一個牙印,不知多辛苦才從薛府的人手裡搶迴雪硯,哪能沒有點準備?
她拿出紙,交到蘇朝朝手裡:“小姐你看,這就是她剛才說的。還有她的手印,她現在不認,可不行。”
蘇朝朝一目數行,飛快看完,雙手交給薛夫人:“夫人,我敬您重您,既然有這一紙口供,您何不看看?正如您所說,這裡只有我們幾人,無論發生何事,絕不會傳出去只言片語!”
薛嬌義搶過供詞,看完後冷笑連連:“我叫婢女去引沈世子過來?蘇朝朝,你是瘋了嗎?明明是你自己做下的醜事,還敢往我身上潑髒水?我明明是在西……總之,這全是胡說八道!”
雪硯跪行到薛嬌義身邊,將臉上的傷口給她看,哭著哀求:“小姐,救我。”
紙上供詞,共有四點。蘇朝朝無視怒氣騰騰的薛嬌義,再次問雪硯:“雪硯,你這紙上的供詞,全是因為我的侍女雅爾打你,你不得已才說了假話?”
雪硯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沒錯。小姐,我不是成心的,可她下手太狠了,踩在我的腳脖子上,下面墊著尖尖的石頭,你看……”
薛嬌義氣憤不已:“蘇朝朝,好啊,你這都快成衙門了!都學會屈打成招這一套了!”
蘇朝朝又問:“所以,這紙上的,全都是你說的,是嗎?”
雪硯堅定的點頭,大聲道:“是我說的,但全部都是為了脫身而說的假話。”
“那這第一條,你家小姐因和我的侍女口角,動氣而走,到了河邊的翠流亭,小坐了一會兒,差點睡著了。也是假的?”
雪硯細想,她家小姐受了孫嬤嬤的鼓動,本就不死心,如今更是蠢蠢欲動。因此自己等在西邊竹林裡,讓她引沈世子過去,好問問沈世子的心意。她當時是隨口胡說,這雖然是假的,可也要當成真的。
“這是真的。”
蘇朝朝再問:“當真是真的?”
雪硯細想,並沒有什麼破綻,於是點點頭:“這是真的。這個對我家小姐並無不利,她問起來,婢子便實話實說。”
蘇朝朝望向翠流亭,緩緩開口:“可那邊的亭子,年久失修,並不雅,且離我住的空山院最遠。你跟我說你家小姐去了那邊,也可以;只不過那個時辰,我大伯父正在宴請賓客,男賓全都聚在對面席上。雖有一片清池相隔,但兩岸景色盡皆入眼。你家小姐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坐了那麼久,甚至都要睡著了?薛大小姐果然不拘小節。”
雪硯唬了一跳,支支吾吾的:“不是……那河邊柳樹很多,根本看不清……我家小姐怎麼會如此輕浮?”
蘇朝朝淡淡一笑:“可見你主僕二人根本不曾去過翠流亭。可你們對詞時,選擇了翠流亭,大概全因為我有一次與你家小姐提到過,我小時候不懂事,在翠流亭旁邊的荷塘裡泛舟玩,將我母親的一斛明珠全灑進了湖裡。父親知道後,並未動氣,也未曾派人打撈,反而意興大發,揮毫將這片荷塘命名為墜星湖。”
“薛大小姐,還記得這故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