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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白鷺捱了這十五下,真的是去了半條命。隔兩三日盛通掙紮著起來看他,他還趴在炕上,要死不活的。
“盛通大哥……真是好體魄!我是不成了,過年的時候能陪闌兒出去走走,就算不錯了。”
盛通背也疼著呢,怪模怪樣的倚著凳子坐著:“哥是自作自受,倒是你,哎,你說你,發現我們就直接交出去就是了,又把我們藏起來,白白受了這麼多苦。結果呢,還不是被發現了。”
袁白鷺哼了一聲:“這不一樣。若不鬧這麼一出,那軍士錄簿上記上一筆,大哥,你這輩子就完了!我和闌兒將來還要仰仗你呢!等你做了大將軍,我就是大將軍的小妹婿。”
他後怕的吐出口氣:“幸好大將軍沒有執意追究,只怕和她……”他立時頓住。
不論蘇朝朝是何人,都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私下談論的。
盛通又說了好幾句,掐著時辰腳底抹油:“我得趕緊走了。這個點兒闌兒該回來了。等她回來,你可千萬忍著點,別叫喚。她心疼你,會恨不得殺了我的。哎喲,我的個背……這群小兔崽子下手真狠!”
袁白鷺好笑不已。果然盛通剛出門,便聽門外風鈴叮咚一聲,闌兒一進門,見到桌上的橘子,就氣惱的沖了進來:
“怎麼?他還有臉來?拿著兩包橘子,就想讓我原諒他了?他這輩子都別打算進我的門了!”
袁白鷺好笑的拉她的手:“那年夜飯呢?也不許他們來吃了?那可慘了,這幾個糙漢連水都煮不熟,只怕要吃土過年了。”
“吃土正好,配他的德行!再喝上幾口西北風,再合適不過。”盛青闌惱的厲害,連袁白鷺也遷怒起來。“所以叫你不要管他,醉死了算了!你偏要多管閑事,你什麼身子骨?要不是賀大將軍開恩,那三十軍棍都打在你身上,我……我還沒過門,就要做寡婦了……”
她說到此處,突然哭起來。
袁白鷺哪管什麼,拉著她的手不住聲的哄著,勸著。未幾,盛青闌猛地起身:“全給氣忘了,家裡還來了客人呢。”
袁白鷺頓時有些不好的預感:“舅兄剛走,我們兩個別無親人,能來什麼客人?”
等見到來人,袁白鷺眉毛抽動,渾身都不舒服透了。
蘇朝朝四下一打量,叫他:“袁白鷺?”
袁白鷺一鼓作氣,一口氣道:“是在下。在下確實是袁白鷺,可在下不識得你,也不識得霜絳。在下已有未婚妻,便是這位,盛青闌盛姑娘。在下還沒有娶妻!”
蘇朝朝點點頭:“哦。”
哦?她一番胡說八道,他都要糾結死了,她就輕飄飄一個哦字?這小姑娘究竟是幹啥來了?
蘇朝朝左右看了一圈,屋子收拾的很整齊,窗戶上新糊了明紙,桌幾透亮。書桌是舊的,鋪著一層杏黃色桌布,拙樸無華。案上放著幾卷書,筆墨整齊,書旁邊卻還有一個針線簍子,繡了一半的手絹隨意的垂落在桌上。
盛青闌善於持家,袁白鷺格外寵她;二人雖未成婚,但儼然夫妻,親暱而有矩。